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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氏一边站起身,一边吩咐屋内的丫鬟高声道。
丫鬟听到吩咐后立即斟茶。
王夫人上前落座,顿了片刻,从怀里拿出一张精美的帖子递了过去,“先恭喜夫人了,这是延恩伯府小公子的庚贴。”说着便
“翠环。”沈氏笑着对刚才跟王夫人一起进门的那丫鬟道了一声。
“是,夫人。”翠环上前从王夫人手上接过帖子递了过去,沈氏接过帖子,搁在桌子上,淡道:“此事便算是落下一半了。”
王夫人看着她搁在桌子上的帖子,提醒道:“陈夫人,你对对礼单。”
她递过去的庚帖内夹着礼单,沈氏知晓。
沈氏心底大喜,面上却也表现得很镇定,原以为今天只是交换庚帖,没想到伯府竟然连礼单也送来了,只是这样不经过女方商议便私自先送了定礼,有不合规矩,看来他们也是太着急了。
她压着情绪,笑道:“不必了,你我王陈两家交好已久,我信得过您,也信得过延恩伯府,或多或少都是心意。”
说完示意自己身边的丫鬟接过。
“这是蔓姐儿的庚贴。”她站起来将庚帖直接递了过去。
“这孩子,到底是解脱了,要不然,这痴痴傻傻的日子要怎么过下去,唉。”王夫人接过帖子,叹了一声。
对于七年前陈府四娘的突然痴傻,众人有不同的看法,有些人觉得,可能是因为自己的母亲去世陈四娘深受打击,有些人则说被人下了药,具体是谁首先想到的就是眼前的沈氏,毕竟当时正妻才去不到两个月陈仲海就抬了她,更何况陈林两府结缔初期时因为“庶子”之事也闹了一场。
“说的也是,生前到底是过得不如意,我们也是求遍了名医却无果,老爷更是为止伤了心神,她这一去也是解脱了,不必再受罪。”沈氏兰颔首应着王夫人的话。
她的嘴角微微翘起,心情很好,她拼命的压抑着那一颗兴奋的心,真是太好了,这个小贱人终于死了,自己以后再也不用看到那张可恶的脸了。
王夫人看着沈氏的那明显的神情,尴尬的咳了一声,沈氏回神坐正了身上,恢复一脸忧愁的模样。
二人寒暄一番,沈氏道:“夫人既然来了,用过午膳后再走吧。”
王夫人忙站起来,“多谢您的好意,只是延恩伯府那边还在等我的消息呢,改日再来道叨唠,到时候你可别介意啊。”她理了理衣襟,准备跟沈氏道别。
“我求之不得,哪里会介意,这事能成便是托了您的福了。”沈氏站起走过来扶着她的手臂,两人往门口走,屋里的两个丫鬟见此,赶忙低头走出来,将锦帘分两边打起。
院内还跪着的丫鬟闻声连忙抬头,看着站在丹樨上的两个妇人,跪行上前对沈氏哭道:“夫人,求求您给四娘子请个大夫吧,奴婢求求您了。”
她双眼红肿,声音嘶哑,许是跪得太久了,身子止不住的哆嗦,似乎是要倒了一般。
王夫人心底讶异,她知道这丫鬟口中的四娘就是今天庚贴上的蔓姐儿,她今天送的帖子,那是为延恩伯府已故的小公子求娶的冥婚,眼下这丫鬟说要求大夫,莫不是这四娘子还活着?
如是这样,自己便是做了恶人,想到这里她惊的一阵阵心凉,她转目看着沈氏,“怎么回事?”
沈氏察觉到她的异样,恨恨的瞪了一眼跪着的丫鬟:“您别介意,这丫鬟原是四娘身边的平儿,也是蔓姐儿从路边救回来的,年长她一岁,两人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一直不敢相信自己主子去了,所以……”
“主仆情深也是在所难免,让你见笑了。”
“大夫来看过了吗?这事得好好确定才行。”王夫人看着那丫鬟亮黑的眼神,心里有些不安,却道不出为什么。
“是,来的大夫是太医院的,是伯府夫人引荐的,定不会出错。”沈氏笑眯眯的说道,是的,太医确定了,这回是死透透了,决不会再出错了,沈氏心想着,越想越高兴,这个小贱人终于死了,那张跟着她母亲一模一样的脸,自己以后再也不会见到了。
“夫人,求求你,求求你再找个大夫吧,娘子她…她还在啊,您发发慈悲吧,求您了。”平儿说着挣扎着站起身,奈何跪得太久了,双腿酸痛便噗通一声又跪了下去。
“闭嘴,惊扰了客人,你可担当得起。”沈氏深深的吸了口气,咬着牙,一时兴奋忘了这贱婢还跪在这里,她心里懊恼不已,说着给一旁的丫鬟紫陌使了眼色,示意她把平儿带进屋。
“也罢,既是请过大夫,又是伯爷夫人引荐的,那我便放心了。”王夫人又转眼看被两个丫鬟扶着的平儿,心里也觉得有些不悦,这丫头分明是故意在触自己的霉头。
“是,大可放心,回头还请您多莅临寒舍。”沈氏微笑道,从手腕脱下一个翡翠手镯塞到她手里,“家里事多,你多担待些,回头闲了再去拜访你。”
王夫人撇了一眼塞在她手里的手镯,翠绿通透,华贵精美,实瞧着价格不菲,她心里怨气减了大半,想不到一向小家子气的沈心兰此刻竟如此大方。
“翠环,你替我送送王夫人。”沈氏扶着王夫人的手,一副依依不舍的模样。
“是,夫人。”刚才领路的丫鬟便上前扶着王夫人。
沈氏看着王夫人远去的背景松了一口气,回头一想刚才的事,她脸色一沉,狠狠的甩着衣袂转身大步向屋内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