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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姨娘连忙点头跟着周妈妈出去,三人各自忙活着,待药弄好后周妈妈轻轻推醒了平儿,见到陈满芝,平儿翕动着嘴激动得说不出话来,又哭又笑的折腾了好一会才肯吃药。
到了饭点元姨娘因为惦记着几个孩子便直接回了偏院,两人待平儿入了睡才去用午膳。
陈雁瑶坐在正厅里,看着陈悦颖神色恼怒的坐在书桌后,她将手里的信揉成一团紧攥着,她的丫鬟画溪则小心翼翼的捡起满地的水墨书籍摆放好。
“气死我了,为什么要那个傻子也过去,他们是怎么知道的?”陈悦颖气鼓鼓的说着话,她手里攥的是姜家来的信,不知道是谁走了风声,姜雪珊听说陈秋蔓已经大好,硬是要他们带着她一同过去参加生辰宴。
“大姐,你说姜雪珊是不是疯了,她就不怕那个傻子在宴上给她弄点什么事吗?还是她故意想看我们家的笑话?”陈悦颖气极了,对着陈雁瑶说话语气也带了锋芒。
陈雁瑶起身走了过去,将陈悦颖手里的信团丢了给画溪,安慰道:“也不能怪她,毕竟四娘刚好又开口说话了,谁能没个好奇心,再说了四娘原就是正经的嫡女,请她又有何不可?”
她拍了拍陈悦颖的背,像哄个孩子似的:“你也别恼怒,现在给雪珊回个信,告诉她宴上注意一些不就好了吗,想必她们也会做好措施的,你跟着操什么心呢。”
她的语气如往常一样温和。
陈悦颖怒火愈旺,嫡女!正经嫡女!为什么每个人都这样提醒她,现在连陈雁瑶都说这种话,难道不知道现在沈氏才是正妻吗?
陈悦颖狠狠的睨了一眼陈雁瑶:“你心可真够大的,你现在可是过了议亲的年龄,以前她不出门也就算了,现在她跟着我们出门,要是在外面弄了点什么不光彩的事,看谁还理咱们陈家的女儿。”
陈雁瑶摇了摇头,细语道:“女儿家的怎么随随便便把亲事放嘴边说呢,这话让外人听见了会觉得咱们没教养,要是让父亲听了去又要禁足你,上午才跟你说过别这样,怎么就记不住?”
陈悦颖哼了声有些嗔怪的看了她一眼,又重新拿着张宣纸放在桌子上,画溪看到后便上前给她磨墨,这是打算要给姜雪珊回信了,陈雁瑶叹了一声带着丫鬟悄悄的走出去。
初春的下昼,骄阳璀璨,金光潋滟,扬扬洒洒的倾注,庭院里繁花似锦,蝴蝶翩跹,生意盎然。
“流杉,你说四娘应不应该去?”陈雁瑶站在院中花圃边上,她疼惜般的抚着开得正茂的花,没有回头。
流杉闻言抬头,陈雁瑶一身月白底子鹅黄绣花图样长衫融在花中,发髻上的双鸾点翠金钗上悬挂的流苏随着她的动静摇曳:“娘子,奴婢觉得三娘子的话不无道理,四娘子刚好病情还不一定稳定呢,要是那时候冲撞了贵人,那怎么办?”
陈雁瑶抚着花的手一顿,随即轻轻折下一珠月季花戴在头上,转过身问道:“好看吗?”
“好看,娘子不带花都好看。”流衫笑盈盈的回道,陈雁瑶轻轻一笑,又道,“那比起四娘呢?”
“还是娘子好看。”流杉略微思量又立刻回道。
“是吗?” 陈雁瑶轻轻理了发髻,似笑非笑的走向流杉俯在她耳边轻声,流杉瞪大着双眼随即点了点头。
傍晚的时候,陈仲海终于从外面回来,沈氏阴着一张脸坐在太师椅上:“老爷,你怎么这以晚才回来?也不打发个人先回府说一声。”
陈仲海挥了手,屋里的奴仆份份告退,他并着沈氏坐了下来:“在回来的路上碰到了庄子里的人,说是姨娘最近生病一直没好,所以我去看了一趟,她情况不是很好。”
陈仲海眉头拧起,文姨娘是他的生母,可是却得罪了自己的嫡母,所以一直在庄子里住着,这一住就是十三年:“我想这几日就把姨娘接回来,你看这事怎么安排?”
文姨娘病了?沈氏眼前立刻浮现那高腮唇薄,一张尖酸刻薄的脸,那个有些狡猾又撒泼的妇人,竟觉得有些好笑。
“老夫人都躲在屋里七年了,以前过年时候还会装作样子出来,这两年连过年也不赏脸,既然那事过去那么久了索性把姨娘接回来,我想她应该不会说什么,毕竟家里有个管事的长辈在我们做小辈的也安心。”
沈氏就是这种人,她知道陈仲海喜欢听什么话,反正不管要她做什么她都会应下,所以这些年陈仲海才越发的敬重她。
而陈仲海之前一直有过这种念头,只是以前碍于嫡母还会参和府里的中馈所以一样隐忍着,自林氏逝世后,他跟嫡母关系一直紧张,而后嫡母便开始对府里的事不闻不问,再加上这几年官途颇为顺利,这种念头在今日在见到姨娘后彻底爆发。
“夫人说的是,父亲都去了这么多年了,老夫人这些年又不管事,姨娘一个人孤零零的在庄子里,我实在不忍心。”
“那这事咱们要不要跟老夫人说一下?”沈氏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不需要,你自去安排便可。”陈仲海拂袖冷哼,神情甚是不悦,“她对我怨念已深,不论做什么都入不了她的眼,何必自讨没趣。”
沈氏笑了笑,道:“那妾身安排一下,将荟松院空出来,过几日就将姨娘接回来,老爷你看这样可好?”
荟松院现在住着贾姨娘母子跟杨姨娘,沈氏这样说,不过就是想如了他的愿罢了,一个姨娘独自一个院子说起来那就是天大的福份,尤其是主母还在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