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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念熙太伤心了,太悲痛了,以至于安沉林对她的编造不能不信了几分。
见安沉林仍然踟蹰着没有表态,安念熙道:“你还不愿意相信吗?沉林,你还要被花畹畹蒙骗多久?你可以去问问二妹妹,她为什么要嫁给邓道印那个草包,那是因为花畹畹的设计,而我,烧死我的那一场大火就是花畹畹谋划的,只是天可怜见,我没有葬身火海,而是费了千辛万苦终于回到了家人身边,沉林,你看看清楚,你心爱的花畹畹她差点害死了你的大姐姐,不是,是她已经害死了我,而我命大侥幸逃脱了,你还要为了这样一个女子让母亲伤心难过吗?”
安念熙的泪是真的,安念熙的控诉或许也是真的。
安沉林这样一想,不由吓出了一身冷汗。
他的畹畹真的是这样一个阴险歹毒心狠手辣的女孩子吗?
她那么善良,那么美好,她治好了他的病,救了他的命,怎么可能会是那样心思歹毒的女子呢?
“沉林,我知道要让你一下子接受这个事实太过残忍,可是你不妨冷静下来,好好思考思考我的话,我是死里逃生的人,我何苦去欺瞒蒙骗我最亲爱的弟弟?沉林,我死过一回了,所以我倍加珍惜亲人相聚的时刻,希望你能好好想想姐姐说的话,姐姐回来了,姐姐不想失去你,也不愿你为花畹畹犯傻,因为不值得……”
安念熙说着,不再游说安沉林,而是转身蹒跚离去。
她知道一下子要安沉林对花畹畹由爱生恨太难,譬如她对方联樗。
但是她至少可以动摇花畹畹在安沉林心中神一样的位置。
而安沉林看着安念熙摇摇晃晃离去的背影,心里的确受到了太大的震动。
畹畹为什么要这么对待他的姊妹,难道就因为她们不喜欢她而已吗?
安沉林莫名打了个寒噤。
…………………………
花畹畹在水月庵有些日子了,冬日越发深,天气越发寒冷。
住持却是让花畹畹十指不沾阳春水,什么活也不用干,衣食更是周到齐全。花畹畹知道这一切都是梅妃的指令。
香草拖着笤帚兴高采烈地走了过来,自从花畹畹到了水月庵,香草觉得自己的春天又到了,整个人都神采飞扬的。
她道:“惠施,又有人给你送东西来了,这回是条崭新的棉被,住持正让人往你屋子里送的,这会子已经给你铺好了估计。”
花畹畹道:“皇上下令不许任何人探望我,他们可真胆大。”
“他是上过战场杀过敌人的,自然胆大。”
香草的话叫花畹畹皱了皱眉。
“不是梅妃么?”
“是八皇子。”香草狡黠地笑。
“八皇子啊,那定是梅妃让他来的。”花畹畹的笑容讪讪。
水月庵的围墙外,蓟允卓仰着头看了一会儿那棵从院墙内伸出枝叶来的大榕树,便掉转身离去。
没有做成大皇子妃,没有做成安家大少奶奶,做了这水月庵的小尼姑,对他而言已是最好的安排。
蓟允卓走着,唇边不自觉展露了一抹笑意。
到了梅宫,见着了梅妃,梅妃淡淡笑道:“去看了畹畹了吧?瞧你这一副开心的样子。”
蓟允卓道:“母妃多心了,儿子并未见着她。”
“心到了即可。”梅妃笑容淡定。
蓟允卓思忖了一下,问道:“母妃,儿臣有一事不明,想请教母妃。”
“你说。”
蓟允卓道:“安和公主得宠时,母妃与她决裂,如今安和公主如今被父皇贬谪,母妃为何还允许儿臣与她亲近?”
梅妃不动声色笑道:“你没听大师说的话吗?花畹畹可是母仪天下凤翔九天的命格,谁娶了她谁便是未来的皇帝,所以母妃为何要反对你与她亲近?”(未完待续。)
☆、第487章 痴痴情僧
梅妃的话叫蓟允卓张大了口,原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皇后成了炮灰,梅妃才是真正的野心家。
“算命术士信口胡诌,哗众取宠,危言耸听,母妃竟然也信?”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母妃胸有成竹。
皇帝跟前周旋着,花畹畹那边也虚以委蛇,两边讨好,不吃亏呀。
“她如今落难,你对她报以温暖,她方能更加感激于你,对你倾心。”梅妃道。
蓟允卓心里不是滋味,他不愿意利用花畹畹,但是梅妃反问他:“你心里不也喜欢她吗?所以于你又有什么损失?”
蓟允卓缄默不语了。
于是,水月庵里送给花畹畹的东西越来越丰富,从吃食衣物到把玩的新鲜玩意儿,终有一天,院墙内还飞进了一只信鸽,雪白色的,脚上绑着一个红色的纸卷,径自落到了花畹畹的窗前。
花畹畹从信鸽脚上取下那纸卷,摊开了,蓟允卓娟秀的字迹映入眼帘: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
呀,他这是在表白吗?
她已是自由身,不是安家童养媳,也不是大皇子妃,他表白有何不可?
只是,他难道忘了,如今的她是方外之人,是尼姑呀。
花畹畹将那情诗揉成一团,付之一炬,脸上是清清浅浅,淡淡一笑。
他对她有意,她是早就察觉到的,只是没想到有一天他会捅破。
可是那又怎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