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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全天下就她为大?静安放心。此事哀家现在就给你做主!”听着静安公主的话,心中不悦的太后当即拍板,“来人,拟旨!”
拟旨?莫菱裳一愣。她还以为今天不过是在太后面前讨个好印象,没想到...这就是所谓的意外惊喜吗?再看看静安公主一脸的了然和平静,莫菱裳刚刚生起的欣喜又淡了下去。既然静安公主选择了带她进宫,想来也是早就有此预想的,却不知还会有何后续。
“太后这是打算直接定下戚家少将军和莫园三姑娘的亲事?”故作惊讶的喊出声,静安公主微微皱眉,“就怕有心人会从中破坏。”
“哀家的懿旨再不顶用,一门亲事至少还是可以左右的。”静安公主口中的“有心人”除了太妃还会是谁?太后轻哼一声,沉下脸来。
“瞧太后这话说的。也是静安多嘴,不该瞎说的。”听出太后的不悦,静安公主不好意思的笑笑。
“你多什么嘴?像这种事,除了你还有谁记挂着告诉哀家?旁的不说,单是太妃那些举动,哪点像是皇家该有的风范和气度?静安你给哀家记着,戚家这门亲事谁也不能随便插手!别说太妃,就算是太上皇,也无需理会!”太后说着便命人将戚景桓和莫菱裳的亲事拟成旨意,更特别赏赐了莫菱裳不少的赏赐以示恩宠。
“太上皇哪里会理睬这点小事?太后才是不该多想。”时隔这么多年,尽管太上皇和太妃在各自成亲前的那点过往早已随风消逝,太后仍是念念不忘的将太妃当成仇敌。真要说起来,还是已经过世的二皇兄更为舒心。至少他终于可以如愿去寻寻那位香消玉殒多年却时刻被铭记在心的清妃。
“哀家可不会多想。只要那人不作出过分举动,哀家的日子比谁都舒坦!”静安公主的言外之意莫菱裳听不太懂,太后却是一点就透。太上皇和太妃曾经确实有过那么一段情,这是□太后心中的一根刺。每每想起,太后都会犹如哽住喉咙般食不下咽,郁结在心。
“您可真是...”说悲哀算不上,但也实在算不上真正的舒心过日。总归还是这些年搁置心中已久的记恨作怪,说不清道不明偏偏还就是无法释怀。静安公主摇摇头,轻叹一声。
“算了,此事暂且不提。还是说小离和小八。听陌谨的意思是打算让戚家少将军接替小离暂时坐镇边城?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涟漪明年就要成亲了,小离和小八也正好需得趁此机会回来。到时候可该回上京多住几个月才行。”毕竟是不适合多说的心事,太后转眼间便将话题移走。
“是。陌谨这孩子有心了。”静安公主点点头,顺着话题不再提及太后不喜的那人。
静静的听着静安公主和太后话家常,莫菱裳自是没有资格质疑任何事的。见身旁的朱可儿似乎早已习惯的兀自喝茶,莫菱裳的心思渐渐飘远,认真的琢磨着此刻的处境。
犹记得前世的她傻傻的相信了二姨娘落月的话,不但没有阻止锦翼被记在落月的名下,反倒帮着落月千方百计的对付宋氏。那时的她太过天真,只以为落月受莫络泊的喜爱,又无子傍身,定当一心为锦翼谋划。
可是她忘了,不管落月怎么受宠,姨娘就是姨娘,怎么可能越俎代庖的抢去正房的大权?更何况宋氏膝下本就有一嫡子莫锦进,断断不可能让锦翼一个庶子抢去了风头。如若说锦翼只是一个没有任何照拂的庶子,默默不起眼又不会造成任何威胁,宋氏不可能将其放在心上。
坏就坏在喜形于色的落月一得意就容易忘形,大肆炫耀的同时也不忘让落霞在老夫人黄氏面前一再提及锦翼的好。黄氏一生无子,对儿子一事总是带着莫名的强烈祈望。落月亦是无子,但是落月好命的抢来了一个儿子。此事之于黄氏,多少有些惺惺相惜。姨娘毕竟不是正房,落月多少也算是她身边出去的人,怎么也该帮帮才是。
是以,黄氏和宋氏的明争暗斗渐起,整个莫园笼罩在嫡庶之争上。闹到最后一发不可收拾之时,莫络庭和周若雪终归还是出了面。庶不压嫡,即便是莫络泊,也无话可说。
至此,黄氏不得不偃旗息鼓,再无法公开扶持庶子上位。接下来,宋氏如虎添翼的节节胜利,将落月打的溃不成军。莫菱裳和莫锦翼这对姐弟自是难逃牵连,处境艰难。
时至今日再想起那时的下场,莫菱裳仍是笑的凄凉。本以为宋氏会将她远嫁异地,落个眼不见为净。然而宋氏并没有。许是为了彰显身为嫡母的大度,十五岁的莫菱裳嫁进了守备府。
守备乃五品官阶,算不得差。但是,莫菱裳所嫁的守备庶二子却是个酗酒闹事的泼皮无赖。宋氏明知此人恶名昭著,却仍是一脸笑意的将莫菱裳嫁了过去。莫菱裳无从反抗,对上落月翻脸不认人的鄙视眼神,只得咬牙认命。
嫁进守备府,莫菱裳有努力过,更挣扎过。然而,碰上一个日日喝醉酒就打人的夫君,遍体鳞伤的莫菱裳只得低头忍下。
如果说所嫁非人是莫菱裳最大的痛,那么莫锦翼的后续便是莫菱裳一辈子的恨。黄氏抽身而去,落月撒手不管,徒留无辜的锦翼一人承担来自宋氏和莫锦进的怒火。本该去参加科举的锦翼被宋氏轻飘飘的一句话送去了军营。
文弱书生何以拿刀举剑,上阵杀敌?彼时的她看着茫然无措的锦翼,心中的悔恨无以复加,却是再也无计可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