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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在感觉上,这样的她更让人打怵。只有在意谁,才会为之生出种种情绪——云筝这些年的平静已近乎可怕,这意味的兴许就是不少人不能让她有情绪起伏。因为,她不在乎。
他不明白祖母为何突然方寸大乱连连自讨没趣,更不明白云筝为何一反往日宽和大度的常态处处针锋相对。
“长此以往,你就不怕落得个不孝、泼辣的名声么?”他喃喃问道,“也不怕名声受损,影响你的婚事?”
☆、自妖娆(7)
云筝挑了挑眉,笑,“我还真不在乎。”看到云荞眼中的担忧,又宽慰他,“放心,也只是闹腾一两日罢了,祖母、二婶也不会对外人说我的不是。”
云荞听了释然一笑,“也是,她们不会糊涂到那种地步的。”随即,他认真地看着云筝,“你想过日后要嫁个什么样的人么?我没别的意思,就是觉得,你这样的人,老实的男人会被你算计死,霸道的要是压不住你会被你气死,你把人逼急了,他还打不过你……”他其实是在同情未来的妹夫。
云筝忍俊不禁,坦诚地道:“我要么就心甘情愿的窝在内宅享清福,要么就一人独大,累一点儿也无妨。”
“这是什么意思?”
云筝神色淡然,语声平静:“或者是一定压得住我的,或者是个彻头彻尾的傻子,实在不行,找个病重的,我嫁过去就守寡也成。”
这样的态度,意味的是她说的都是心里话。云荞呆住。艳若桃李的妙龄少女,对姻缘居然是这个态度,无关风月,毫无憧憬。
这简直是不可理喻的一件事。
“你怎么能这么……”云荞想了一会儿,才找到一个比较合适的字眼,“怎么能这么委屈自己?再者,就算你这么想,大伯、大伯母也不能同意,他们该多心疼啊。”
“不让他们觉得委屈不就行了?”云筝不在意地笑了笑,“压得住我的,总有些真本领。傻子、病重的哪家少爷,不会让外人知道。我想想法子,总能成事。不过,最好是……”
“是怎样?”
最好是不用嫁。云筝这样想着,摇了摇头,“不说这些了,煞风景。”
云荞沉默半晌,点一点头,由衷道:“再没人比你更会煞风景了。”他清楚,只要云筝心意已决,就真能如她说的可以成事。有萧让帮衬着,她定能如愿,若不能,便是出了天大的意外。
其实,萧让若是能与云筝亲上加亲,倒也是一桩不错的姻缘。萧让还是可以压得住云筝的……吧?云荞不能确定,随即摇了摇头,不再想这些有的没的。
云筝却道:“今日你怎么总是谈及婚事?是不是三婶急着给你定下亲事?”随即拍拍云荞的肩头,笑容爽朗,“有没有意中人?偷偷告诉我,我帮你一把。”
云荞脸色一红,可是见云筝笑容磊落,反而觉得自己有些小家子气,就随着笑道:“眼下是没有。你认识的人多,不妨帮我留意。妻好一半福,要是娶个不成样子的,我这辈子就完了。能及得上你十之三四就好。”
云筝微愣,“及得上我十之三四?我看谁都比我强很多。”
云荞亦是一愣,随即哈哈大笑。他从来都不知道,云筝对她自己的评价居然这么差。
有外院的小厮跑过来,“二小姐,济宁侯过来了,说有急事找您。”
云荞摆一摆手,“去忙吧,我带唯扬去玩儿。”
云筝也不客气,转身去了花厅。萧让与她在外面见面时多,来云府直接找她一定是有事。
萧让正在花厅里踱步,见云筝进门,将手里一沓纸张轻轻放在案上,“上午那厮把这些东西送到了耀华寺,为这个我才赶回来的。他要你请他在艳雪居喝酒,否则你的事成不了。”
云筝摆手遣退下人,轻声问道:“那厮是谁?锦衣卫里的哪个?”
萧让大喇喇落座,一副懒得提及的样子。
云筝惊讶,“不会是姓祁的那位吧?”她暗指的是锦衣卫指挥使祁连城。
萧让打鼻子里哼了一声。
云筝又气又笑,“这点小事,你怎么还去求他了?”
萧让虎了脸瞪着她,“是他自己找上门的,我怎么会亲自找他!”
云筝开怀的笑,拉了把椅子,拿起那一沓纸张细看,嘴里还挑剔着:“他都亲自出马了,怎么不挨个给个画像?”
萧让忍不住笑起来,“经他们手的画像,都带着一副死囚像,还是免了吧。”
“也是。”
萧让坐得离她近了些,“都是十六岁往上二十五岁以下的名门官宦子弟,手段狠辣的、天性就是窝囊废的、病得不轻的,他说京城和附近一带就这些了。”
“这也就二十多个吧?三挑两挑就剩不下一两个了。”云筝斜睇他一眼,“锦衣卫也不过如此啊。”
“那你以为呢?”萧让很喜欢听她说贬低锦衣卫的话,眼中含笑,低声告诉她,“锦衣卫如今是太后手里的人,平时也办不了几件正经事,否则祁连城怎么会有闲心管这种事?”又拍胸保证,“你放心,这些都不成的话,我再亲自出马,给你找个合适的。”
“行啊。”
萧让见她神色专注地看着纸张,想到她的目的,不由有了几分犹豫,“你不是真想嫁给这些人里随便哪一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