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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上了二楼包厢坐下,连二哥又是叫小厮送茶送点心,又是热情问着孟子庭和孟娇娇还想吃什么菜,一应要求都记下了,这才帮忙关了门退出去。
匆匆去后厨交代了声,转到前头来,他一把就攥住了连二嫂的手臂:“死婆娘你干什么呢?孟少爷孟小姐来,你不迎接不打招呼,摆着个后娘脸是什么意思?!”
“嘶……”连二嫂疼的嘶嘶叫,一巴掌拍掉了连二哥的手:“你干什么啊,疼死我了!”
连二哥没再去抓她,只低斥道:“你回答我的话!”
连二嫂一面揉着被攥疼的手臂一面道:“我摆什么后娘脸了,我对他们这样已经算是客气的了!一家子从主子到下人的都爱来这边吃吃喝喝,每回来点那么一大堆吃的喝的,我们却只能收回个成本价!若是以前也就罢了,可现在酒楼赚的只有去年同时间的一半,他们还来,这是要吃穷我们啊!”
连二哥气得骂道:“头发长见识短!说是只能收回个成本价,可每次多多少少也都赚了点,又没亏,你着什么急?再说,咱们酒楼多亏了孟家人才能开得这么安生,不然就咱们这规模,你当凭咱们家这样的身份,能没人找事?只怕早就开不下去了!孟家人来吃饭,那可不仅仅是吃饭,那也是给咱们面子呢!你仔细想想,他们若是不来了,旁人只当孟家恼了咱们,那还不是想怎么拿捏咱们就怎么拿捏?你这婆娘,怎么没点脑子!”
这些话连二嫂都不知道听了多少遍了,早听的耳朵都磨出茧子了,她不耐烦道:“可这段时间咱们进货频频出问题,还不都是赖孟家?要不是孟子庭和邱媛退亲了,人家邱家能想法子拿捏咱们啊?咱们因为他孟家可都吃了亏了,他们家要是那懂事的,来吃饭就该付全款!”
提起这个,连二哥沉默了瞬,倒不是怪孟家了,而是他犯纠结了:“你说林文旌是中举了,但若是中不了进士,不过一个小小的举人而已。翘翘嫁给他,远不如嫁给孟子庭吧?可若现在跟孟子庭定了,那万一林文旌中了进士,或者干脆中了前三甲,那咱们不是亏大了?”
连二嫂撇嘴,非常用力的把嘴都撇歪了的那种。
实际要她来说啊,林文旌也好孟子庭也罢,一个个的都是眼睛不好使。连翘那丫头,长得不好脾气还差,明明是农家姑娘还偏要弄个丫鬟伺候着,呵,真不明白他们看上连翘什么了!
刚跟连翘闹了一回不开心,连二嫂便也没忍着,只道:“你还在那犹豫不决呢?要我说啊,能抓住哪个就赶紧抓住才是正经,若不然不论是林文旌知道了孟子庭,还是孟子庭知道了林文旌,到时候翘翘都跑不了一个行为不检品行不端的坏名声!到那时候,男人心里有疙瘩,婆家更是看不上她,就是外人知道了也要指指点点的。”说着就往二楼看,道:“先是跟林文旌拉拉扯扯,现在又跟孟子庭勾勾缠缠,还好意思跟我说清清白白,我呸!”
这话连二哥就不爱听了,什么拉拉扯扯勾勾缠缠啊?
他沉着脸,语气变得很不好:“死婆娘,你怎么说话的?什么拉拉扯扯勾勾缠缠?顶多在咱们酒楼吃顿饭,在外连单独见面都没人见到过,怎么就拉拉扯扯勾勾缠缠了?要真是有对翘翘不好的名声传出去,那也是你传的!你给我小心点,若真有,我饶不了你!”
连二哥说着,不等连二嫂回应,抬脚走了。
把个连二嫂气得,在柜台那愣是连跺了好几回的脚。
楼上连翘还真没跟孟子庭勾勾缠缠,哪怕孟子庭做的这些足够让任何一个女孩子心软了,但想到那日他害怕被孟太太追上急急送她离开孟家的模样,连翘都没有一丝一毫的软化。爱情是两个人的事,但结婚却不是,不管是古代还是现代,若是没结婚前就遭了婆婆的不喜,那不能说百分百过不好日子,但过不好的几率起码有百分之八十。
她一不想和婆婆战斗,二不想讨好婆婆,三她已经有了去当兵的念头,所以孟子庭,只能说他们有缘无份吧!
好在孟子庭真是个极有涵养的人,他为连翘做到了这个地步,但连翘避而不谈,他却也半点不在意。饭菜还没上,他便一面品茶一面看窗外飘飘洒洒的落雪,只耳朵却听着连翘和孟娇娇的对话,时不时淡淡一笑而已。
因着连翘要开美人馆,孟娇娇起先跟她谈的便是女儿家如何梳妆打扮如何保养自己,聊着聊着就换成了连翘为何想开美人馆,早前又为何开了德园楼,日后又打算在赚钱的道路上做什么生意之类。
虽然德园楼不是连翘开起来的,但有原主记忆,且大家同是现代人,这方面的心思还是很好猜的。连翘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只当孟娇娇是好奇,一股脑的便都说了。
饭菜上桌,孟娇娇终于停止了发问,闷头一面吃东西一面陷入了沉思。
孟子庭这才有时间跟连翘说话:“你二嫂怎么了?”
连翘顿时有些尴尬,孟子庭观察的可真仔细。但家丑不可外扬,且还是涉及她名声的,因此只道:“没什么,不过是我说了她两句,她不高兴罢了。”
孟子庭许是信了,他轻轻皱眉,道:“你还小呢,在家还要待几年,虽说你们不长久待在一块,但能少说些还是少说些,省得闹了不和你在家日子不好过。”
这要是别人说这话,连翘能怼关你屁事,你管得倒挺宽!但孟子庭说了,连翘却第一时间就体会到了他真正的心意,他这是怕她过得不快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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