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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攸宁就欢喜的扑到了顾老太太的怀里,逗得顾老太太哈哈大笑。
    顾府的小佛堂在顾府的大花园里,与听雪堂的西墙紧挨着,顾府的佛堂占地大,大花园的北面一大片地,佛堂对面是影堂,里面供着一尊三尺的观音,香炉里占头楠木香,整个院里都弥散着檀香味。
    小佛堂里,跟进来的只有顾老太太贴身的两个大丫头和抱着林攸宁的常嬷嬷,常嬷嬷是顾老太太当年的贴嫁丫头,家里的男人也姓常,正是侯府的大管家,儿子则是管着侯府外面的田地。
    顾老太太跪在蒲团上祷告念经,林攸宁也安静的坐在临窗的榻上,榻上的方桌上摆着经文,林攸宁随手拿起上面放着的金钢经,其实不用翻看,上辈子她就已经能默念下来,夜深人静的时候,只有念经才能让她的心平静下来,上辈子每个夜晚陪她度过的也正是这些经书。
    顾老太太一段经文念完,原还担心囡妹会无聊,哪知在看到她拿着本经文看得认真是,眉头微蹙,在回世安苑的路上,难得在小花园里留了片刻。
    “到是苦了你这孩子,跟着我和你姑母一起看经文这些枯燥的东西,等身子大好了,你便去浓学与轩哥一起进学好不好?”
    “都听婶娘的。”想到孀居的婶娘还一直为自己操心,林攸宁心下忍不住愧疚。
    顾家当年一场战家里的男人几乎全绝,顾老太太能顶起门户来,也是因为出声名门,娘家就是当朝有名镇守一番的将军世家,出来的女子自然不是一般人,哪怕年轻轻就守了寡,在任何人面前都是尊贵又高傲的,就是这样一个向来高高低看别人的人,甚至是看别人一眼都是抬举对方。
    偏这样一个人,上辈子是她让她失望了。
    怨不得婶娘最后没有站在她这边,是她自己太蠢,就那样被孔恬如泼脏水,连为自己反击的能力都没有。
    既然重活一世,总不能再活的那么窝囊。
    林攸宁心下微定。
    顾老太太也对林攸宁满意极了,这孩子性子虽然还是静了些,可比以前多疑爱猜想可好多了。
    院子里的桃树上结了些果子,看着就喜欢人,难得孀居的顾老太太有闲情散步,不过没有多久,就有小丫头跑过来。
    第十八章:反应
    国公府的后院里,下人肃静的侍立在一旁,大气也不敢喘,院子里只有东西破碎的声音传来,高氏由着下人簇拥着走了进来。
    高氏也是出身名门,其父子是当朝一品大员,祖父曾是入阁大员,高家子嗣单薄,女子与男子一样教导,高氏从小就跟随名师大儒进学,年轻时更有才女的名气传出来。
    嫁进国公府后,高氏受丈夫敬重婆婆待见,只是在子嗣这一点上高氏却落了下成,这些年来也不过是一子一女,儿子在京城外二十里的书山学院进学,与顾子宣是同窗,一女正是与顾宜宣订亲的孔恬如。
    高氏一进来,忙有下人打了帘子,高氏对身旁的下人挥挥手,只身进了里间,她面色冷峻,看得出来此时正在气头上,耳朵上带着的如拇指大小的珍珠耳珰,也因为脚步冲忙在耳垂下乱晃。
    紫檀的软榻,地面铺着红毯,上面满是碎裂的瓷器片,一些山不的字画也被扔在地上,高氏的眉头只微微一蹙,劲自走到踏上坐下,她扯了扯身上的襦裙和褙子,语气平淡道,“你若是没有扔够,我再让下人扔来些让你摔,等你摔够了,就端庄的出来见我。”
    纵然心里有火气,是对定远侯府,也是对自己家的女儿。
    可高氏仍旧压下火气,是她把女儿养歪了,明明是国公府的千金,偏就养出一副小家子气的脾气来。
    里间的卧室原本在高氏进来的时候就已经安静的,她的话说完后仍旧很安静,不过片刻之后,一道身姿才走了出来。
    红色镶金色边的褙子,下身是一条流彩暗花运锦裙,祥云髻上上面是红宝石的步摇,旁边紧插着一只红色宝石的簪子,耳垂上是蓝玛瑙的耳珰,不论从哪里看都让人觉得明艳,只是美丽的容颜却带着不符的怒气来。
    女孩子家原本就该这样。
    只是定远侯府那边如今正在办着白事,女儿今日就这副样子见了定远侯府的人,这样的一身装扮,到底在礼数上落了下成。
    高氏心下微微叹气,才开口,“定远侯府又不是退亲,不过是推后几个月,你到是好,当着定远侯府的面就落了脸,回到院里又是摔东西又是发脾气的,传出去岂不是说国公府的姑娘恨嫁?国公府不怕丢那个脸,到是你日后要怎么有脸面出去见人。”
    孔恬如站在软榻旁没有动,两只手在衣前紧紧的拧着手里的帕子。
    “我这辈子只生了你和你兄弟,你却也不给我争口气,到是我的错,把你宠坏了,养出一身的坏毛病,就这样让你嫁进定远侯府,那也是结仇家,到不如趁着这门亲事还有退的余地,便作罢算了。”
    “母亲,女儿知错。”孔恬如一听到要退亲,慌乱的认错。
    高氏看着女儿急切的样子,心里越发的生气,也不知道那个顾宜宣哪里好,把女儿迷成这般。
    又是后悔当年就不该与顾府走的太频,不然也不会那个顾宜宣入了女儿的眼。
    “母亲?”孔恬如见母亲不作声,小心翼翼的唤了一声。
    孔恬如却不知越是她这副小心翼翼的样子,越让高氏心中不喜欢,好好的国公府的贵女,为了一个男子如此低贱自己…..何况那顾宜宣还是个肩挑两房的,高氏的呼吸缓了缓,到了今日却多说也是无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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