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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嬷嬷说的,怀王曾对许夫人情深如许,许夫人出了那样的事,他痛恨厌恶也能理解。但若此事显然有异,怀王难道就不想知道真相?”
姜瓷说着,忽然灵光一闪:
“或者说,怀王自诩已知道一切内情,绝无冤枉被害一说,才会痛恨出手!”
岑卿眼中亮起:
“是!公子也是这么说的!但雪绫雪绡没了踪迹,陶嬷嬷那头给的说法,是许夫人心事只同年岁相近的两个贴身婢女说,从不会和她提那些事,一切内情她均不知晓,只在事出后才知道一切。且在事出后,许夫人不许再提此事,外间纷纷扬扬也从不辩解理会,直等卫家下聘便嫁进卫府。入府后也是一心要同卫北靖做恩爱夫妻,凡此种种,似乎那些传闻确实是真的。”
“瞧着都是疑点,却偏偏没有突破的口子。”
岑卿听姜瓷如此说,却又道:
“也并非没有,夫人该知晓如意仙长,公子愿供养仙长,其一因仙长在公子年幼时曾为公子说过几句公道话,其二却是因为……”
第五十八章
“什么?”
“仙长身边的婢女曾透露, 仙长并非是从卫家出走,而是被卫家撵出去的。只因当初安怀公主府上的事,是仙长辅佐许夫人谋害的卫北靖。”
姜瓷大惊:
“怎么说?”
“仙长与许夫人闺中曾是好友, 卫北靖年幼便同老侯爷一直镇守边关, 二十来岁才回京,在此之前仙长凡收到兄长书信, 遇上有趣之事总会同许夫人提上几句。说是安怀公主寿宴那日, 以卫北靖的性子不耐烦这种筵席,是仙长收到许夫人婢女传信,说想看看仙长嘴里那有趣的兄长到底是什么样子,仙长便撺掇了卫北靖赴宴。本想着无非悄悄看一眼, 没曾想后来竟出了那些事。但老侯爷知道后大怒,便将仙长撵出家,本要送去家庙, 仙长性子倔,便自己寻了个道观落下了。”
“是谁送的信?”
“雪绡。”
“果然,还是在那两个婢女身上。”
“陶嬷嬷说,许夫人曾许诺两个婢女, 将来必叫她们自择合心意的亲事, 许夫人自尽前曾给两个婢女一笔钱, 说或许没法子为她们好好送嫁了, 叫她们自己为自己筹谋吧。”
“也就是说,雪绫雪绡两个的失踪, 或许是听从许夫人的话, 为自己筹谋,过自己的日子去了。”
岑卿点头,无奈道:
“大炎泱泱大国, 两个不甚出挑的丫头,真是埋没到乡野间,确实不好寻找。”
“如此说来,反倒都说得通,并无疑点了。那么再追寻回去,许夫人为什么要去赴宴呢?”
岑卿回道:
“这就无从得知了,当初甚至还查到怀王曾从宫中传信给许夫人,问她是否赴宴,许夫人回说不去,但之后却还是去了。”
姜瓷沉思,这真是无从得知了。许夫人究竟为何赴宴,恐怕知晓的只有她自己,和或许知情的两个贴身婢女了。
院子里忽然闹了起来,原来那姑子等的久了不耐烦便闹起来,姜瓷看过去。
“岑卿,这姑子什么来历?”
“是半截子卖进许家,在许夫人院子粗使,因时常被欺辱,许夫人数次相帮,还点了她陪嫁,这姑子念情,遂不肯离去,为许夫人守灵。”
姜瓷看那姑子喧闹,连一向厉害的春寒都不是对手,眼角眉梢的模样并不大像是良善之辈,岑卿在旁又道:
“许夫人故去前,也给了这姑子一笔钱,如今她娘家在京郊有地有铺子,日子也不俗。”
姜瓷心念一动:
“岑卿,能查到当初许夫人陪嫁到底有多少么?”
岑卿愣了愣:
“许夫人当初的陪嫁册子,如今想来还在卫家吧。”
姜瓷也愣了愣:
“哦,看来得登门拜访一回了。”
鉴于卫东炀曾和顾允明曾做的事,姜瓷打发走那姑子后,叫卫戎就近召集了几个护卫,连同府上的小厮婆子,马车前后浩浩荡荡前往卫侯府。
当通传卫将军夫人到访时,卫二夫人几个愣了愣,因听闻卫北靖携子出征,显然即将起复腾达,卫二夫人兴冲冲的命人将卫夫人请到自己院子的小花厅,意欲妯娌几个好好儿话话家常套套近乎,谁知远远看见走来的绝色妙龄的姑娘,和前前后后簇拥的排场,卫家妯娌几个眼皮子狠狠抽了抽。
梁文玉该巴结,这个奉命去救卫北靖父子几个的卫戍娘子,似乎更该巴结。
卫二夫人悄悄交代丫头去把卫韵叫来,便理了理含笑接了出去。
“原来阿戍媳妇来了……”
“见过卫二夫人。”
姜瓷笑容合宜,却有些拒人于外的疏远,卫二夫人权当没见,伸手去拉她,谁知她身边一个貌美凌厉的婢女忽然伸手挡开,卫二夫人笑容凝结,姜瓷歉然一笑:
“抱歉了,如今您也知道,卫戍不在家,一切谨慎为好。”
卫二夫人僵笑了笑,还要说话,姜瓷又道:
“此番到访只为来整理一下婆母遗物。”
“什么婆母遗物?值钱的东西当初不都拿走了么?”
卫三夫人急着从里头出来,姜瓷淡笑:
“不拘值不值钱,只消是婆母留下的,总是个念想。”
卫二夫人顿时明白,攥住莽撞的卫三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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