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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罢,他直起身子,万般眷恋的捏了捏她的手,毅然决然的往外走去。
    “殿下!”
    太子妃凄声大喊,太子堪堪停下脚步,回头看她,笑的温存:
    “听话。”
    第一零九章
    太子挥手, 令人开了殿门,便走到了庭院中去。黄雀卫数人已叫太子派遣进殿护卫圣上和太上皇。院子里的羽林卫如临大敌,见太子出来忙聚拢过来, 将太子护在中间。
    没多久, 院门轰然倒塌,不计其数的兵卫簇拥着简呈翌冲了进来。
    无数火把将院子照的一片光亮, 披甲的简呈翌直对着十几个羽林卫护着的简呈舒。
    太子轻轻摆手, 令这十几个人散开,他一下暴露在众人跟前,兄弟相对,简呈翌的笑容带着嗜血的残冷, 他一步步上前,染血的剑抵到了简呈舒颈上:
    “没想到啊,可皇弟也没想到, 皇兄我,还有杀回来的一日吧?”
    他仰天大笑,剑尖颤抖,在简呈舒的颈子上留下血痕。
    殿内从窗户缝往外看的圣上冷汗直冒, 心底一阵阵的颤抖。
    “别奢望有人来救。皇宫已被我层层围住, 什么消息也递不出去。就算漏了出去也无妨, 这盛京城里但凡能派出个兵来的人家, 也都被我围住了,哪个敢出来, 杀无赦。你说说他们, 犯得上为简家的事把命搭上?总是在朝为官,尽忠的也总是我简家的人,是谁, 对于他们而言,没什么分别。”
    简呈翌笑的痛快:
    “简禾熙倒了,卫戍倒了,里头那个老匹夫也快断气了,这天下,就是我简呈翌的了!本就该是我简呈翌的!”
    他越说越激越,越说越恼恨,想起为这个储位费尽心思,到头来不抵太上皇一个心思,不抵简禾熙与卫戍的为敌,就觉着满腹怨怼,看着这个蚕食了本该是他的成果的弟弟,恶上心头,举剑刺去。
    简呈舒闭眼,攥紧双手。
    一切如他设想,他一死,父皇下改立诏书,紧接着禅位诏书。只要缓过这一刻,缓过让摄政王和卫戍知道这件事,那么一切还有回寰的余地。
    千钧一发之际,眼见长剑便要刺进胸膛,忽然一声破空轻响,一支翎箭划破紧迫又寂静的打点,叮的射在长剑上,剑尖一歪,简呈舒趁势闪身,来势汹涌的长剑与简呈舒错身而过,只划破了他的肩臂。
    “殿下!”
    太子妃凄厉呼喊,从殿内扑了出来,太子一把接住太子妃护在身后,因这一支翎箭庭院顿时大乱,简呈翌恼怒大喝:
    “谁!”
    殿门外忽然想起皂靴踏地的声音,一声一声舒缓,满庭院的人不觉回头,就看见了一个修眉俊眼墨色长袍的青年吊儿郎当的走过来靠在殿门上,懒洋洋的丢掉手里的弓,堆着灿烂的冷笑看向简呈翌:
    “呦,三庶人啊。”
    卫戍拖着长长的腔调,简呈翌气不可遏。
    “好啊,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来。本还想留你几日狗命,待我大事所成后再料理你,没想到你自投罗网。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
    简呈翌再抬手,剑指向卫戍。
    他有恃无恐。
    京郊大营有人盯着,没人领兵出来,就算其中有诈,可卫戍单枪匹马又有何惧?思及此简呈翌冷笑起来,心头畅快。若不是卫戍去查漭山的事,哪有后来这么多事?而如果没有这些事,他依然还是那个最有望继位的皇长子,身份尊贵。
    越想越很,简呈翌疾行几步往卫戍走去,他的手下会意,即刻也分出一股将卫戍团团围住。简呈翌说了那么多,卫戍正掏着耳朵,任由被围住,看似放弃抵抗。简呈翌越走越兴奋,脚步越来越快,即将走到卫戍跟前时,卫戍懒洋洋慢条斯理一甩手,简呈翌惊呼一声趔趄着险些倒地,长剑脱手,急忙攥住右手手腕,便从指缝里簇簇冒血,细微的暗器,简呈翌浑身颤抖气不可遏:
    “杀了他杀了他!啊啊啊啊杀了他!”
    手下听令,听过卫戍本事,方才也瞧了,谨慎拔剑,几人朝卫戍去,卫戍百无聊赖仰脖子:
    “嗐,你家的事,你要再不出来,丢脸我可不管啦。”
    几人顿时停下脚步,戒备的四下张望,就此时忽然雷霆之势四面八方无数兵卫越墙而入,顷刻将简呈翌一行围拢,局势瞬息改变。
    太子看见殿门外,卫戍身后,慢慢走进来一个人。
    玄色蟒袍,金质玉相,雍容冷淬。
    摄政王!
    摄政王走到卫戍身边时停下脚步,平静无波的眼神扫过庭院种种,微微蹙眉,有些失望。卫戍好心安慰:
    “就知道他不行才废的。”
    摄政王脸色舒缓,甚至微微点了点头。
    简呈翌匪夷所思的脸上,急速变色,这时候再没有不明白的,打从摄政王遇袭后,一切都是演戏,就为了把发配途中失踪了的他引出来,甚至要把他暗中豢养的兵给引出来。
    “你,你……”
    简呈翌难以成言,不知是伤痛还是害怕,簇簇发抖,卫戍嗤笑:
    “就这鸡胆子,也敢逼宫篡位?”
    摄政王斜睨他一眼,卫戍假装没看见,摄政王又吩咐:
    “太子,你该同他说说你的经历,也好叫他死的明白。”
    简呈翌咚的跪地,太子诧异了一下,又明白过来。
    “皇叔说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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