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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场赤焰地火足足烧了七天七夜,由于隐莲族人向来离群索居,自古以来便避世于灵界深处的往川尽头,万年来并不多余灵界中他族来往走动,所以等到有别族灵人发现灾至时时,隐莲族长与族后已经为护族人战死,他们的九个儿女,隐莲族八位世子与最小的族姬,也与隐莲阖族一同葬身火海,灰飞烟灭。
凡被鬼藏地火所焚而死者,魂灵尽灭,不入轮回,永世不得再生。
从那之后,隐莲一族彻底消失于灵界之中,四极八荒也再无那朵纯净似雪的白莲芳踪。
第十一章
这几日,灵界之中的氛围颇为诡异,就连粹华宫内都有一股莫名的寂寥沉静之感。
四位星君几日来俱都沉默寡言,出入净星殿时更是眉宇深沉,这股表面风平浪静,内实深藏暗涌的波流,满溢到粹华宫每一处角落。
木灵之石被盗,传说中早已灭族的隐莲族人重现灵界,这种奇事,别说万年不遇,就是遇上了也是万年不敢信的事。
弄影手持桃木托盘走进屋里,将手里的托盘往桌案上重重一放,沉声道:“我看此事必有蹊跷!”
九荷拿了玉勺凉着刚倒进碗中的汤药,回头看她一眼,不由得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原本南香阁制药调香的小仙女,竟然关心起灵族间的大事来了,委实让人生佩啊,我看你一早禀了星娆阁主,离了这疏影楼,跟着星寒阁主止战平戈去得了,若干年后,没准还能落个巾帼女君的品衔。”
弄影丢给她一个白眼,叹气道:“你少拿我找趣,我这人哪点都好,唯一样不济,就是晕血,理战之事此世都与我无缘了,我不过是看着这次的事关系委实重大,连灵君都已经三日不曾出过净星殿了,这种事,搁以往哪曾有过?”
沉渊灵君自从三日前于木灵族祭典上归宫后,这些日子,的确没有迈出过净星殿的大门。
九荷挑眉,道:“那有什么稀奇,我记得原先有一回,西极勾陈大帝派仙官给灵君送来了一方璧尊彩玉,灵君得玉后也有数日不曾出门,端在殿内雕琢研刻,最后竟将那方彩玉雕成一把手心大小的彩玉如意,又让星娆阁主给勾陈大帝送了回去,由此看来,这件事你实在无须大惊小异,保不齐在灵君看来,这灵石被盗一事,就跟他平日里雕琢个手把玉玩一样,无足轻重罢了。”
她云淡风轻地开解弄影,弄影却私下里冲她挤眉弄眼地抛眼风,九荷刚想损她两句眼角抽筋,就听身后有柔媚的女声传来:“看不出,你对君上的琐事,倒是了解的很。”
九荷心中一沉,料想大事不好,连忙回身行礼答道:“不察元君仙驾,九荷于身后议主,信口开河犯了忌讳,请元君责罚。”
弄影也连忙矮身见礼。
碧霞元君缓步踱进屋中,轻飘飘的看她一眼,免了她的礼,道:“罢了吧,君上素来没有那么多忌讳讲究,这粹华宫也少论礼法戒律,这个我还是晓得的,况且你是朱雀星君阁中之人,要罚你,也且轮不到本座啊。”
碧霞元君口吻略显酸凉,九荷心中更闷,想来刚才几句话确是砸了这碧霞元君手里的醋钵钵,触了她的逆鳞。
想来也是,这碧霞元君几万年来的痴恋之路行的颇不顺坦,这样的不容易才换来偶尔入得粹华宫小住,此时却听见两个小小的随侍灵女毫不避讳的谈论心上之人,心中难免憋气。
九荷自认倒霉,再拜道:“本就是九荷出言犯上,元君不惩,九荷也必当去阁主座前领罚。”
碧霞元君美目流转,笑盈盈的看了她半晌,这才满意的“唔”了一声,算是此事揭过,又问道:“给君上的药可好了,拿来我亲自送去。”
九荷回了一声已好了,便将药碗置入盘托,双手抵上。
碧霞元君却直径端了药碗在手中,怡怡然出门而去。
九荷重重叹了口气,横眉冷对身旁人道:“都是你!又害我凭白费神,又要多调三味香料才算完了!”
原来这星娆管束阁中之人颇有独到之处,犯了大错的,便限时内多调香料,犯了小错的,便调的少些,向九荷这种不大不小的,估计三味也就够了罢。
弄影笑嘻嘻地道:“算了罢,是你最近这运气忒差了,咱们说个闲话都能被别人听去,你调完了香,别忘了去山上冲着文昌星君的仙邸遥遥拜上一拜,顺便问问星君他老人家是怎么回事,怎的近日来把你这运格改的这样乱七八糟,我记得原先你命途颇为顺当啊!”
九荷心中悲凉,望天无语。
碧霞元君端了药碗,一路进了净星殿偏厅,看见沉渊灵君手中还拿着刚才的折文,面色宁淡,眉间却微蹙。
这一蹙,便直直蹙进了她心里。
碧霞元君轻轻行至沉渊身侧,小声道:“君上,该用药了。”
沉渊抬头看她一眼,放下手中的折文,伸手接过药碗来。
碧霞元君自他身边坐下来,心中漾起欢喜之情,一时难抑,脱口道:“我怕南香阁的灵女疏懒,这几日都是我亲自熬的汤药,君上看在我无功有苦的份上,也要爱惜尊体,不宜操劳过多。”
有一丝清甜的气息沁入鼻端,漫入肺腑,沉渊手中稍停,又将苦药一饮而尽,将玉碗放在台上,问道:“亲自熬的?”
他居然会亲自问询,碧霞元君始料不及,心中动容,脸上的笑容更显明艳:“是,不能替君上分忧,也只好为君上做些琐事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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