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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言一出,她还未来得及答话,旁边其余三位星君倒是一齐笑了出来。
那笑意高神莫测,既是莫测,她便也不去费神猜测了,只是矮了矮身,答道:“这灰色虽是黯淡了些,但比起其他颜色来,也更显的周正不少,星皓阁主,您觉得呢?”
同样一身灰色外衫的白虎星君愣了愣,哈哈笑道:“明明是你们二人说的体己话,怎的还要扯上我来?哈哈哈……”
九荷眸色诧异的看他一眼。
星游寒面冷目的瞪他一眼。
星皓自知失言,连忙笑着打哈哈:“哎呀、哎呀,一时嘴快,一时嘴快了,你只当什么都没听见,我方才什么都不曾说啊。”
星娆立马站出来圆场,笑道:“不就是换了身衣裙,男子在审美上俱是没见识,我看这淡灰色就颇好,愈发显得整个人清爽素净了。”
九荷福身道了谢后,仙气腾腾的五位尊神在缓缓移步出了小园,不过几步后,一直一言未发的沉渊灵君忽然转身,淡声问道:“明日可是该你奉值净星殿?”
九荷忙答道:“回灵君,正是。”
沉渊灵君略略思忖,点了个头,转身走了。
......
月华似练,遥看灵界沧海桑田,莹火竹帘,照映粹华宫阙花影明灭。
九荷端了今晚的汤药,依旧是一身灰纱长裙,行至净星殿内。
沉渊灵君斜倚在锦榻上,手中握了一把银华精石所铸的长剑,那剑似有神性,感应到九荷进来,周身散着盛气璀璨光华,沉渊灵君用丝绢缓缓抚过剑身,那盛光才似得到安抚般,渐渐淡了下来。
九荷表面不动声色,渐渐走近,心中却不免感叹,没想到今日居然有这样的福气,能亲眼瞧见这把旷古名剑,天界的绝世神器,也是沉渊灵君的神剑加持,逐星剑。
沉渊灵君为天界之主时,执掌天经地纬,以率日月星辰和山川诸神及四时节气,役使雷电鬼神,呼六界风雨,而他每一样掌持的事宜,都离不开逐星剑的加持。
尤其是那一百零八套星阵,必有逐星主阵,因此六界中曾流传这种说法,无逐星,不成阵。
只是沉渊灵君避世灵界后,逐星剑也随他一同归隐,这几万年来,再不出尘寰了。
碧霞元君毫无疑问的也在殿内,见她一身灰裙进殿,嘴边荡出个极浅的笑来。
九荷将药碗放在锦榻前的长桌之上,刚刚福身行礼,还未开口,碧霞元君便将玉碗端了起来,递到沉渊面前,柔声道:“君上,用药了。”
九荷垂首不言,心想,得,省了口舌了。
沉渊随手将逐星剑放在榻上一侧,将药碗接过来,淡声道:“你且先出去。”
九荷闻声应答,道了句是,便转身出殿,刚走两步,沉渊沉吟一瞬,又道:“回来。”
九荷不明就里,站在原地转身,愣愣问:“灵君还有吩咐?”
沉渊抬眼看她,眸色深沉平静:“你干什么去?”
九荷心道,灵君您老人家是最近用药过多苦的神智不清已经开始间接性断篇了么?一想又不对,这药再苦灵君也尝不出半点味道来,那他这一去一回的话……
九荷神色一顿,垂首不语,眼风偷偷瞄过一旁的碧霞元君。
碧霞元君乍一听这话也是一愣,但马上就明白过来,方才那一句出去,倒底说的是谁。
碧霞元君怔了片刻,脸上方又攒出一个略有尴尬的笑来,起身颔首道:“君上用过药便休息罢,我先告安了。”
九荷心中不禁赞了一声,饶是她这样勉强,脸上的笑容却依旧明艳动人,这委实是个技术活,她不行,一定要碧霞元君这样位于高阶且仙元稳固的女君才办得到。
碧霞元君从她身边走过去,身形挺秀,脚步都没有停一下。
九荷心中又赞:真坚强。
房中只剩下九荷与沉渊两人,沉渊此时倒是与平日里淡漠清远的样子有几分不同,整个人斜靠在锦榻上,周身放松下来,颇有几分闲散慵懒的气质。
九荷不晓得他将自己留下是何意,便抬头看了他一眼,等着下文,沉渊却只是微微挑了眼角,亦看着她。
九荷心中叹息,怪不得天界之中有那样多的女仙女君将他当成深闺梦中人,还有碧霞元君这样痴迷至此来扑火的飞蛾,眼前的这张脸,长得确实好看的过分了些。
若是他有流彦殿下一半的风流性子,现如今这净星殿估计要改称藏娇阁了。
沉渊只是目光平静的看着她,并不多言,她先是等待,后转成了疑惑,时间再久一些,终于变成了心慌。
九荷暗自攥了攥衣袖,复又问道:“不知灵君还有何吩咐?”
沉渊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一下,随后转到她的一身灰衫长裙上,淡淡道:“你穿灰色并不好看。”
九荷有些意外,难不成今晚灵君忽然兴致所至,要亲自□□一番她的审美观?
九荷道:“外饰而已,好不好看的,原本也不打紧。”
沉渊“嗯”了一声,稍顿片刻,又道:“还是那身白纱最为合宜。”
九荷目光直视着他,依旧平静道:“灵君怕是记错了罢,我在这粹华宫内一百七十多年,从未着过白衣。”
沉渊又“嗯”了一声,缓缓道:“在粹华宫内的确未曾见过,本君也是几日前才于木灵族大典之上得见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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