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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安玉说的,你是个好的,今日可巧遇着了,便是你的机缘。宝玉他干娘,您看能不能帮我这侄女看一看?”王夫人今日难得的话多,还一直面带笑容,引得林安玉都诧异的看了她两眼。
马道婆早就同王夫人商量好要给林家夫妻使绊子,这会儿不等林安玉说话就直直的看了过去,随即起身绕着林安玉走了三圈,眉头紧紧皱起,口中念念有词。林安玉被她这番举动惊的坐立不安,攥着帕子就想开口拒绝,她只是身子不好罢了,有什么好看的?又不是大夫!
这时马道婆停住脚步正对着林安玉,语气严肃,“这位姑娘,你身上……这是怨气缠身啊!”
“什么?怨气?”林安玉惊的一下子站了起来,绿儿没跟进来,她身边也没个人伺候,只得扶住椅背让自己没那么害怕。
“姑娘稍安勿躁,姑娘这身子当是生来体弱,却怎么医也医不好对不对?只因这不是病,而是姑娘身上的怨气作祟,”马道婆装模作样的掐算了几下,“嗯,姑娘生母含冤而死,怨气深重,指望着姑娘为她报仇,却没想到姑娘是认贼作母!”
“休得胡说!”这话要是一个月之前对她说,她八成会信以为真,但经过上一次同林绯玉的冲突和刘嬷嬷的态度,她已经想通了。更何况若马道婆说的是真的,那她生母缠着她这么久让她整日病怏怏的算什么母亲?可见根本不喜欢她,她哪里还会为了从没见过面的生母折腾自个儿?
马道婆觑了王夫人一眼,转了话头,“姑娘勿急,这只是最初的起因,如今你与家中众人牵绊已深,生恩养恩早已算不清楚,却是不便多做什么,不过姑娘若想解了身上的病症却有法子。”
林安玉看看王夫人又看看马道婆,忍不住问了一句,“什么法子?真能治好我的身子?”病弱多年,她对健康的渴求已经超过的任何事,马道婆算是找准了她的软肋。
马道婆弯了下嘴角,“姑娘的生母与姑娘血脉相连,只需姑娘几根发丝,便可做法送姑娘的生母去往极乐世界,重入轮回不再留恋人间。如此,怨气已消,姑娘自然无病无灾。”
马道婆半阖着眼,说的高深莫测,倒是真把林安玉给唬住了。她虽然已经不觉得自己生母是冤枉的,但从林家众人所言来看,她生母当真是个厉害的,死而生怨也算合理。
王夫人手中转动着佛珠,面露关切,“安玉啊,你还是听道婆的吧,左右不过是几根发丝,权当得个安心了,若真看好了身子不是皆大欢喜吗?”
林安玉看看她,迟疑了一会儿,终是点头同意了。王夫人没有害她的理由,只需几根发丝而已,应该没什么大不了的吧?
王夫人怕林安玉因着没钱不肯答应,所以事先同马道婆说好钱由她付,马道婆便没提银钱的事,取了发丝席地而坐,当着林安玉的面认真的做起法来。
林安玉心里七上八下,虽答应了做法但还是犹豫着不知该不该信,纠结得很,此时见马道婆有模有样、振振有词,便只能按下烦躁耐心的端坐一旁等待。
足有半个时辰,马道婆才满头大汗的收法睁眼,脸色也苍白了许多,“姑娘,此物须得压在枕下七七四十九日,方可将怨气驱逐干净,切记不可让旁人碰到,切记!切记!”
林安玉起身接过马道婆递来的木头人偶,人偶比她的手掌短一些,上面规整的写了一些小字,但被外头缠着的发丝和红线挡住,看不清写的什么。她抬头看了眼马道婆疲惫的样子,倒是对她有神通一事信了两分,不然好好一个人怎会坐一会儿就面白发汗?
林安玉起身福了一福,诚恳的道了谢,心里暗道,若此次能一举治好她的身子,事后必定要重谢马道婆和二舅母!
王夫人慈爱的嘱咐她保重身子,看她感激的退出去才露出个满意的笑来,赞赏的看向马道婆,“宝玉他干娘辛苦了!坐下吃杯茶好生歇歇。”
周瑞家的收到王夫人的眼色立刻从袖中拿出一个荷包递给马道婆,马道婆接过时顺手捏了一把,也满意的笑了。品口上等茶,摇头叹道:“若不是看在咱们的交情上,我可当真不愿做这法事,太伤阴德。”
王夫人和她打过几次交道,自然不会信她说的,以往伤阴德的事还干得少了?“他干娘,那小小的一个东西,当真能成事?”
“自然,”提起这个,马道婆面露得色,“你也看到了,我可是下了力气的,这场法事耗了我大半的法力,只要林三姑娘虔诚,同她有血脉关系的几人定是讨不了好。只是,太太此举却是为何?”
王夫人得了满意的答案笑而不语,马道婆也识趣的转了话头恭维起贾宝玉来,两人倒是相谈甚欢。
林安玉回去之后忐忑的把人偶放在了枕下,连绿儿也没教看见,想想又觉得不安,夜里翻来覆去睡不着觉。
林绯玉早已把京里大致地形打探清楚,所以无事也不会随便夜探,并不知道林安玉这边的事,只是近来几日无缘无故就觉得身上乏。这是极其少见的,毕竟她的身体经过丹药调理,又常年习武,从来不会生病,近期也没做什么更不可能疲乏,实在让她百思不得其解。
这点“小病”也不方便叫大夫来看,她只当在南方生活了十年,突然到北方入秋有些不适,私下里勤加练武,用饭也尽量挑好克化的,希望能调理过来。可又过了三日,情况非但没转好,反而夜间开始失眠,白日里打不起精神,直到周嬷嬷提起林瑞着凉告了病假,林绯玉才惊觉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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