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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绯玉会记得转告姐姐的。”
司绍一直呆在偏殿里,直到林绯玉告辞离开时,才过来同她一起向皇后行礼告退。外头风一吹,衣摆上的水渍很快就干了,林绯玉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司绍轻咳了两声,目不斜视。
进了马车,司绍捏住她的下巴跟她脸对脸低声问,“取笑本王,嗯?”
林绯玉扑哧一笑,“美人为了王爷不惜铤而走险,故意拿歪了茶盏,真是令人感动。”
司绍脸一黑,“你还敢笑?难不成还想让本王收了那美人?”
林绯玉连忙摇头,“没,没,我就是想啊,这要遇见个脾气暴的,说不定当场罚她失仪,打板子都是轻的。”
司绍想起那个不着调的三皇兄,好像有一次就因着宫女耍手段,直接将那宫女贬到了浣衣院,专洗最脏的衣物,当年冬天就被冻死了,死时手上没一处好的。
他放开林绯玉靠上车厢,斜睨着她,“原来是笑本王性子好,怎么说也是你表姐,本王怎么也要给你个面子。”
“什么表姐,我母亲都说日后不和二房走动了,要不是皇后娘娘提起,我才不理她呢,”林绯玉撇撇嘴,挨在司绍旁边坐了,盯着他看,“夫君,那次是你请玄空大师连夜进城的吧?是不是早就想好要娶我了?真是多谢夫君了,当时若没有玄空大师卜卦,我定是安不下心的。”
司绍不太自在的转过脸,不知道为什么,他在林绯玉面前总是表情更多些,和旁人面前的贤亲王半点不同。也许是林绯玉见过他最落魄的时候,也许是林绯玉在幼时就走进了他心里,他待她总是比旁人亲近许多。
只是,想起当时的事他又板起脸,“你也是个胆子大的,那种东西是能伸手碰的?幸好最后无事,不然又吐血后昏迷的,谁再想动手段,第一个遭殃的就是你。”
“我这不是没事吗……”林绯玉小声反驳了一下,又保证道,“夫君放心,往后我再不会莽撞了,什么事都听夫君的。”
司绍眉梢一挑,“真的?”说罢眼神在她腰间溜了一圈。
林绯玉红着脸靠在他肩上,“夫君,我累了,先睡一会儿,到王府的时候再叫我吧。”
司绍勾起嘴角,将她揽在怀里,另一手拿了书卷慢慢看起来。
到王府时林绯玉已经睡着了,司绍想想还是叫醒了她。抱她进府太过招摇,对她有害无益,于自己名声也有碍,在外人面前还是当保持距离才能长长久久。
新婚后在新房留宿三日是规矩,第四日司绍便去了正院,这是给王妃的体面。
三朝回门,司绍下朝之后陪同林绯玉一起去了林府,大家见过礼之后,林如海请司绍去书房坐,林瑞跟着一同听些不打紧的政事。林绯玉和府中女眷都在林母处,三日不见,林绯玉的身份地位已经不同,贾敏看着林绯玉对她一如既往的尊敬,稍稍放下了心。到底不是亲生的,庶女得势欺辱嫡母的例子也有不少,看来林绯玉不是那等奸猾的。
午膳后,林绯玉回出嫁前的院子休息,单独和等在林府的苏嬷嬷说了好一会儿话。苏嬷嬷府中已交给青萝掌家,青萝伺候过林母,又在她身边呆了几年,掌管一个十几口的人家很轻松。苏嬷嬷的两个儿子一个给林绯玉看京郊的庄子,一个在她最赚钱的铺子里当掌柜,大孙子自己做生意,二孙子在私塾里读书,其他几个还小,暂时还只是启蒙认字。苏嬷嬷就每日的赏花听戏,日子悠闲得很。
林绯玉拿了些布匹、首饰和药材给她,很多是在外头有钱也买不到的,苏嬷嬷红着眼让她什么也不必担心。
林绯玉挽着她的手臂也红了眼眶,“嬷嬷,往后虽然不易相见,但送账本时还是能捎上几句话的,绯玉大了,日后,您别太操心了。”
苏嬷嬷抹了抹眼角,笑起来,“看我,大好的日子,还惹得姑娘掉泪珠子,教人知道了可不得了。姑娘在王府里许是不知道,这两日贾府那边还生了趣事,京里的小老百姓又多了个说头。”
林绯玉知道她故意转移话题,就拉着她到桌边吃点心,“哦?那嬷嬷同我说说,怎么说也是母亲的娘家,关系不算远,知晓清楚了免得闹笑话。”
苏嬷嬷笑道:“贾家分家之后,李家将珠大奶奶和兰少爷接了回去,二房政老爷不肯,李家只说家里老人想念女儿和外孙,还要给外孙介绍一个先生,政老爷好面子不知怎么推辞,只得让李家将人接走了。剩下那宝二爷,时不时说要出家给母亲赎罪,又吵着要去荣国府看老太太,被掌家的赵姨娘好一顿收拾,身边伺候的全换成了小厮,听说现在三姑娘每日跟在赵姨娘身后,母女俩关系好得很。”
林绯玉给她倒了杯茶递过去,“那老太太就没接贾宝玉回去?”
苏嬷嬷接过喝了一口继续说:“老太太还起不来身呢,说话许是不中用了。大房也出了事,琏二爷房里的平姨娘不知怎地摔倒早产了,下人都传那日琏二奶奶对平姨娘发了脾气,说平姨娘就会扮好人,其实内里肠子黑着呢。平姨娘也是有福气的,虽说受了些苦,到底生下个男婴来,为这事,琏二爷扇了琏二奶奶耳光还将她禁了足。他们府里那些下人啊说的眉飞色舞的,一看就没少受琏二奶奶磋磨,不然怎地都这般高兴?”
林绯玉摇摇头,“就她那性子,没了老太太和她姑母帮衬,哪里还有好日子?以前没把公婆当回事,如今怕是日日立规矩都讨不了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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