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把我一路夹着我把我放到了火狸身边。
    火狸感觉到有陌生人的气息，怎么都不肯张嘴把蛇胆吃了。
    我焦急的说:“火狸，这是我辛辛苦苦找到的救命你的东西，就这么一颗，千万别浪费了。”
    火狸听到我的声音停止了抗拒。
    黑衣人把蛇胆捏破就这样灌火狸嘴里。
    胆汁顺着火狸的下巴滴下来，散发着浓浓的腥味。
    火狸咽下蛇胆后，黑衣人就离开了这里。
    我现在特别困，但根本不敢闭眼，害怕只要睡过去就会发生什么变数。
    时间不知过去了多久，我眼皮子正上下打架。
    幸好火狸有醒来的迹象，我轻声呼唤着火狸。
    火狸艰难的翻了个身，捂着脖子说:“小五，你是不是又抢我枕头了。”
    我没好气的说:“快醒醒，别睡了，再睡我就要死了。”
    火狸瞬间惊醒，从地上弹起来。
    我满身血污的模样吓了火狸一跳。
    火狸想把我扶起，每动一下都能扯到我伤口，苦不堪言。
    火狸怒火中烧，“你怎么会变成这样？是不是那个黑衣人干的？”
    我苦笑的说:“恰巧相反，他救了我们。”
    火狸除去我衣物的手停了下来。
    从肩膀往下全是大大小小的血洞，伤口没有发黑，血止得也快，多亏了我这具倒霉催的身体。
    火狸把我背出的山洞，一路畅通无阻，火鼠出奇的没有出现。
    火狸看到了那些蛇的尸体，他什么都没问，也没有问的必要，从我身上的伤口都能知道发生过什么事。
    出来后，天早已微微亮。
    厨房忙碌的苦娘看到满身是血的我们吓得碗都摔碎了。
    “我的天，你们怎么会伤成这样？”
    火狸正气头上呢，要不是因为跟踪苦娘，我们也不会变成这样。
    我按住火狸的手，对苦娘说:“先给我处理伤口吧，疼死我了。”
    苦娘把门关好，打了盆水给我擦拭身体。
    我的伤口把她吓得不轻，药撒歪了好几次。
    火狸处理好自己的伤口后亲自给我上药，脸色铁青的抿着嘴，不知在想什么。
    光溜溜的被两个人盯着有点害羞，我刚把被子扯过来，又被火狸掀开。
    火狸凶巴巴的吼道:“药都还没上好，别乱动。”
    苦娘揪着手指，神色复杂的说:“对不起！”
    一句对不起，包含了太多意味。
    我叹了口气，“苦娘，我们并不是什么善心之人，做事全凭心情。
    你想对这个村子做什么，那是你的事，我们并不在乎这些人命。
    但你为何要把我们引进那个山洞？这你得给我们个说法，我的伤不能受得这么不明不白。”
    药上好了，火狸用纱布把我裹得跟木乃伊似的动弹不得。
    苦娘扶着桌子，神色之间全是痛苦，然后捂着脸抽泣了起来，“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他居然会这样对你们。
    他只说让我把你们引过去，劝你们不要插手村子里的事情，我真的不知道居然会发展成这样。”
    火狸的拳头捏得“咯吱”直响，“是那个黑衣人对吗？你跟她是一伙的！”
    苦娘摇头解释:“不，我其实也不认识他。他说他是七年前在山洞种下鬼陀罗的人，我信了，因为只有那个人才知道这件事。”
    我的八卦之魂在熊熊燃烧，完全忘了刚从死里逃生这回事。
    苦娘接着说:“我一直知道月龙跟家安的死是谁所为，村子里的每一个人都是帮凶。
    月龙老实，在村子里就是受欺负的存在，哪家有点事都叫他去帮忙，完了什么报酬都没有，连顿饭都没得吃就打发他回来了。
    村长曾经趁月龙去他家建房子的时候，闯了进来，说只要我愿意跟他，他能改善我们的生活，我没同意，没几天就传来月龙的死讯。
    这件事连查都不用查，村长在月龙死的第一晚就承认了是他所为。
    我恨呐，当时真想一刀捅死他。
    但家安还那么小，我要是出了什么事，他可怎么办。”
    苦娘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几乎要抽过去。
    我暗示火狸给苦娘倒杯水，火狸不情不愿的照办了。
    苦娘润了润嗓子，坐到床边拉着我的手说:“之后的事，我想你们都查得差不多了。
    在我想在迷雾进里自杀的时候，出现了一个中年男人，他身边还跟着个细皮嫩肉的小男孩。
    那男人说他可以帮我复仇，让村子里的每个人都生不如死。
    他们在迷雾林里住了大概一个多月。
    找了个山洞，在里面撒下鬼陀罗的种子，还养了奇奇怪怪的动物。
    那鬼陀罗生根特别快，还是黑色的，根一直延伸到暗河里，看起来像人的头发在里面飘。
    村外井里的水就是暗河的，鬼陀罗的根有剧毒，即使被水稀释了，但毒性还是不容小觑。
    人长久引用那里的水，久了就会变成二麻子那样，从内部开始腐烂。
    本来吧，我打算慢慢折磨他们，是他们非要逼我，我等不了了。”
    这就是村里人都活不过四十岁的原因，他们确实活该，白日是老实人，一到晚上全都化身为禽兽。
    那些女人也许都知道自己丈夫的所作所为，但她们都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默认自己丈夫的兽行。
    然后她们把所有的妒意都发泄回苦娘身上，嘲讽她，侮辱她，只有这样才能让心里痛快点。
    苦娘苦涩的笑着说:“还好这毒能让他们连孩子都生不出，不然我真下不了手，毕竟孩子是无辜的。”
    我艰难的扭着头问:“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
    苦娘说:“直接要他们的命太便宜他们了，我改变了主意，我要让他们互相残杀，再痛苦的死去。”
    火狸面无表情的说:“你的事我们不会再插手，随便你怎么做。我现在只想知道那个黑衣人的事。”
    苦娘有点畏惧火狸的红眸，低声说:“黑衣人说话声音苍老，像是个老头子，正好与你们是同一天出现的。
    你们在迷雾林里走不出来也是黑衣人告诉我的。
    算算时间，那个中年男人现在确实也年纪大了。”
    火狸问:“中年男人七年前出现的时候，是不是以真面目示人？”
    “不是，他跟小男孩都戴了一个铁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