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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韵恨得咬牙切齿,昭璧公主再不济,毕竟身份在那,就算现在不承宠,可多了接触的机会,也保不准王爷不会对她有所改观,尤其是她那般模样
夫人别急,璃香劝道,王爷应没应才是最重要的。
柳韵一听,目光又投向春儿:王爷怎么说?
说是王爷没答复。春儿瑟瑟道。
柳韵葱白的手指绞紧了帕子,没反对那就是在考虑了?按道理说是该公主接管,可王爷都没提,这个敬娥这么主动做什么?她恨恨道:净爱整这些幺蛾子博那贤惠名儿!
奴婢倒是觉得此事不足为惧,是敬娥夫人失算了。该恭喜夫人才是。璃香不慌不忙地道。
哦?柳韵神色松动,瞥眼瞧她,你最了解她。这话怎讲?
璃香嘴角微降,很快又面色从容地道:昭璧公主作为正妃,掌府本就名正言顺,王爷非但没有主动提出来,敬娥夫人提出来了还不立时应下,说明心里是不赞同此事的。
柳韵觉得此话有理,口气微缓,道:就算是不赞同,你又为何说敬娥失算呢?
话都说到这一步了,璃香心中虽不耐,面上却半点不显,轻声慢语地解释道;既然名正言顺,王爷早该如此。王爷不提,说明根本没这个打算,想将此事含糊带过。可敬娥夫人却提了出来,这岂不是给王爷出难题,让王爷当恶人?更何况,此举又有示好昭璧公主之嫌,偏王爷不待见公主,很可能会因此对敬娥夫人更加不满。
璃香说着,俯身叩首道:奴婢觉得,敬娥夫人是沉不住气了才会出此下策,所以自然是要恭喜夫人。敬娥夫人病急乱投医,哪比得上夫人慧眼,早早就看出了公主不得王爷喜欢。
但愿如此。柳韵双手合十,略略一拜,随后又带了得意之色,不冷不热道,不过,说到慧眼,又有谁比得过璃香你呢?
璃香闻言脸色微微一红,低声连道:奴婢不敢。
柳韵低头去拿茶盏,余光扫过春儿,想到她方才的话,指尖滞于桌面。
敬娥与王爷虽身份悬殊,却有青梅竹马之谊。她费了许多功夫才挣得今日的局面,本打算再去太后那里吹吹风,让太后帮忙说项先分点管家的权力再图后计之时,太后却忽然移宫了。
都说太后移宫是因她的亲哥哥当朝太师刘老国公突然过世,悲伤过度触发了旧疾,在宫中调养不见好转才搬去京郊疗养,她却知道事情远没有这么简单。
宫中传出太后生病的消息时,她曾入宫探望。当时太后神色虽有些憔悴却并不像是病容,太后也说只是心情不好外加有些疲累,休息一段时间即可。后来却听说太后病重到了要移宫养病的地步,她很是吃惊,当时为显示亲厚,她曾提起想再去行宫看看太后,江夏王却没有答应。
那之后不久,父亲托人给她带了信儿,告知她此事可能另有内情且不说老国公素来身体康健少有病痛,在太后移宫后,数位刘家在朝为官的子弟或与其亲近的官员陆续出事,或革职或贬了没甚要紧的职位,刘氏一族没落只是早晚的事。为此,父亲还特意叮嘱她务必服侍好江夏王,毕竟他先前乘了刘氏的东风坐到这个位置,如今却未受到波及,只怕是因着江夏王的关系。
她那才意识到自己去看太后的要求实在愚蠢至极,好在江夏王阻止了她,对她的疼爱也并未减少分毫。
这让她心里踏实了几分,可她与太后的关系不仅不可再依靠,反而还会成为拖累。
柳韵烟眉微蹙,如今她有的只是王爷的宠爱而已了。她莫名地慌张和害怕起来。王爷一向喜爱她娇艳的容貌,可说到年轻貌美
她的手不自禁地抚上了脸颊。
或许,她不敢承认,昭璧公主的到来已经说明总有更加年轻貌美的人出现在府中,甚至她们的身份会更加尊贵体面,更或许有一天她也会和敬娥一般,只能仰仗着往日的情谊在王府中苟且度日。
而且,若换做她是敬娥呢?与王爷恩爱已逝,怕也只能依附公主才能换得一条活路了。
捏紧了杯盘手指微微有些发抖,杯中漾起了一圈圈水纹。
她以前总觉得敬娥愚蠢,此时才意识到敬娥很聪明:对她们这些没有外家可以依靠的女子来说,还能有什么选择呢?
只这片刻之间,柳韵便醒转了,意识到面临的严峻局面,难免流露出忧色:一时可喜又怎样?王爷在掌府一事上却总是敷衍于我我又能如何?敬娥那边天天一副与世无争的样子,我若做得太过明显,反而让王爷反感。她要真把什么都看得这么淡,直接去当姑子便是,何必在这里给我添堵。
璃香和春儿早已察言观色地凑到她身旁继续方才的工作。
春儿费了半天力气才打听到些情况,反而给了璃香出头的机会已是不大乐意,如今猜到主子心头所想,便抢先开了口。
如今敬娥夫人失算,给王爷添了难题,主子若能帮王爷寻个错处,让王爷能名正言顺地不让昭璧公主掌府,王爷说不定会对主子另眼相看。
柳韵抬眼瞧她:你有什么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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