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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佑心想,这事的确于情不合,皇上为着自己女儿的婚姻幸福,怎么也该留了莫廷轩陪陪刚没了孩子的公主才是。他佑问道:我记得安州赈灾是莫廷轶在负责吧?
得到肯定的答复,他觉得的确就更可疑了,莫廷轶的能力他也是有数的,更何况莫氏还负责京城防务,怎么也不该两个人都派了去,他很快就想到皇上派莫廷轩外出公干是假,找人才是真的。慕容佑暝眼一算,林氏衣坊在秦淮开业不过几个月的时间。他道:这事不难佐证,去看看昭璧公主到底在不在那庄子上就是了。
杜乘点头道:属下已想到了,打听到那庄子叫梨木庄,还没来得及去。
慕容佑道:倒不必你亲自去,我会另派人。你跟我去环安行宫。
杜乘有些惊讶,太子知道了这个消息,还愿意全力去找人?慕容佑却在想着,若真是她,她与莫廷轩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呢?他这么想着又觉得不大可能。相较越国,西鸠女子没有那么多规矩和拘束,而紫秋的自在不拘更是其中的翘楚。即便如此,慕容佑也无法想像紫秋敢脱离皇室和夫家逃走,何况还是个被三从四德约束着越国皇室女子呢?更不要说在这样的情况下去做出那样一番事业了。
慕容佑心中的感觉微妙难辨,不觉间就想起她在自己面前曾经冲动过两次,一次是在玉影楼时自己说了句妻子而已,另一次则是自己随口提起要带她走,她那般审时度势、万般隐忍的人,登时就变了脸色,而是时他只将这种冲动看成是无端且有趣的,会不会就与这些经历有关呢?
莫廷轩再度醒来,已是第二日傍晚。他头沉的厉害,比先前那次醒来时更甚,但是能醒过来已让他聚德侥幸了。昨晚,他尝试运功逼毒,眼见着毒都聚集到左臂,毒血却挤不出来,情急之下他运了更多的内力仍不见太大效用,一时没控制好竟瞬间被那毒性反噬,身子顿时就如火烧一般。那一下来得凶猛,他很清楚有多严重,这种毒他从未见识过。
他心里清楚答案,忙支撑着身子坐了起来,果然就见那人趴倒在几步远的地方上,身只穿着中衣,看起来是半湿半干,裤腿特别是鞋袜却依旧是湿漉漉的。
林羽乔!他的声音嘶哑,见对方没有反应,莫廷轩努力起身到他身边,将人翻过身来。他尚有鼻息,可面色惨白,嘴唇发青,手紧紧捂在小腹之上,摸起来冰凉,一看就是冻坏了。
莫廷轩马上明白了发生了什么,他竟在河里凉透了来为自己降温。两人并不熟识,他何至如此?莫廷轩觉得有些震动,他自从离开了战场,已很久没有过这种经历了。
莫廷轩看了眼熄掉的火堆,将人拖到那旁边盖好了衣服,好在那人还很细心地多寻了些柴火稻草,他翻出了了打火石,手哆嗦得厉害,半晌才点起了火。
林羽乔闻到透着温暖的香气,只觉通体舒畅,她本能地睁开眼向气味传来的地方望去。莫廷轩正坐在旁边烤着果子。林羽乔的肚子咕噜噜叫了起来,江夏王的目光扫了过来,火把掩映下她顿时通红的脸色依旧分明。
江夏王却不以为意,两人已是好久不曾进过食了,又不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人,饿了有什么好奇怪的。他按了按手上正烤着的那串,递给她道:吃点东西。
林羽乔有些窘然地接过来,咬了一口,就是把小果么给烤了,说不上好吃不好吃,还很酸,林羽乔最吃不得这种纯粹的果酸味,不由得咧了嘴,但想到两人的处境还是咽下去了。
江夏王笑道:你最好吃点热的,可眼下只有这种东西,你不妨将就一下。
这种情况下还有挑三拣四的想法,而且还被看了出来,林羽乔羞愧的恨不能有条地缝钻进去,忙点了点头,又想到江夏王的状况,不由关切道:您去采的果子?
嗯。江夏王点头,又取了根木叉开始串果子。
还是我来吧!林羽乔见他穿的艰难,就可想见他摘到这些果子有多不容易,不由就想起身去拿,可披在身上的衣服滑了下来,她这才发现自己上身只有一件中衣。她大惊失色,胡乱地抱着衣服掩了一下,躲到树后把衣服穿好,摸索着中衣领口的盘扣,胸口的布条潮润感很重。想来是他没有什么力气顾不得许多,不然岂不要被发现。
莫廷轩见他反应这么大,隐隐有些奇怪,又想到他与慕容佑的关系,倒也没有表现出来。莫廷轩敬他是个守信约、重情义之人,本想好好表达一下谢意,可看这情况,昨晚的事,他不提的话,自己也不要主动提起了,就笑了笑,只轻描淡写地道:多谢你,我已经好多了,右胳膊可以动弹了。
第67章 夜谈
虽昨夜逼毒险些被毒性反噬,可莫廷轩也有意外收获,现在只有左臂仍然动弹不得,特别腿上的力气有所恢复,这样就能多赶些路了。
林羽乔得知十分欣喜,满心的喜悦绽开在脸上。她自己虽不知道,莫廷轩却是看得清楚,心里的感觉有些怪异。火苗在木柴在游走着,不时发出噼啪的声响。林羽乔烤着果子,望着已是满天繁星的天空,想着一天又这么过去了,不知何时才能到庄子上。
江夏王却望着远处皱起了眉头。林羽乔循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瞧见灵境山那边聚着一团黑云,就听他道:别是要下雨。这季节,风向已经开始转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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