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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有事耽搁了一会儿。陶瑾将途中发生的事一带而过,而后问牙婆:母亲可是已经睡下了?
牙婆道:自从小姐回府之后,夫人就一直寝食不安的惦记着。只可惜禁令没解除,她也不敢随意走动。实在也是没辙,才冒险叫小喜传话给你的。
说着话的功夫,陶瑾同牙婆进了兰馨苑的主屋。江氏穿着一件杏红色的缠枝花纹长衫,端端正正的在小桌子边坐着。桌上摆着不少的点心瓜果,看见陶瑾进门,江氏笑着道:我女儿这几日累坏了吧,母亲特地叫人给你做的点心呢,快过来吃一点。
陶瑾这才想起自己忙的连午饭都未曾吃过。坐在江氏身旁,陶瑾小口的吃着点心。拾翠则被牙婆叫到小厨房里去,单独给做了些吃的。
江氏看着陶瑾明显憔悴的脸色,心疼的道:听说你留在山居那边侍奉祖母了,以后的日子怕是要更加难过了。母亲给你准备了不少的日常用品,一会回去的时候叫拾翠带上。
我如今被禁足在这小院里,能帮到你的地方恐怕也只有这么多了真是委屈女儿你了。江氏有些沮丧的道。
陶瑾笑着摇头,安慰道:母亲不用担心,我在祖母那边过的很好。日常用品该有的也都准备了,不必从您这拿了。
母亲在这府里也算过了快二十年了,你祖母是什么样的人,我心中清楚的很江氏无奈的叹息一声,道:也罢,你才回府,还是尽量做事低调一些吧。免得叫旁人看了去,又该徒生是非了。山居里人多事也多,你自己处处小心着些。若是实在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就去找小喜。那孩子性格还算机灵,传个话应该也不成问题。
小喜可算是母亲的人?陶瑾狐疑的问道。
江氏点头道:这孩子与牙婆算是同乡,后来老家生了一场大火将全家都烧死了。牙婆见着实在可怜,就使了银子给府里的管事,费了好一番周折才弄到府里来的。本来我打算留在兰馨苑里养着,后来不知怎么竟叫你祖母相中了,于是就去了落花山居。
陶瑾道:能有个知近的人在祖母身边固然是好事,但小喜毕竟年纪还小,有些事但凡能不用就不要用她。免得出了差错,将大家都牵扯进去。
娘晓得。我女儿心里缜密,这一年来也成长了不少,当娘的心中甚是欣慰。江氏笑着说道。
陶瑾吃过了点心,复又陪着江氏说了会话,估算了一下时间,戴氏也差不多要睡醒了。这才依依不舍的起身告辞。
牙婆和拾翠正蹲在西厢房下煎药,看见陶瑾出门,拾翠连忙起身。
陶瑾望着那药炉神色有些凝重,问牙婆道:已经过了这么些日子,母亲的风寒还没有好吗?
风寒倒是好了一些,可是不知怎地,又开始有些咳血了。大夫说是顽疾,需要再吃几服药呢。牙婆道。
药渣还有没有,拿过来我瞧瞧。
牙婆闻言连忙将控出去的药渣取过来,陶瑾用指尖挑起来一些闻了闻,脸色随即微微一变。同牙婆道:这药不可再吃了,一会用纸包起来,我要带走。
牙婆脸色也是有些难看:大小姐,这药可是有什么不妥之处?
陶瑾摇头道:普通的风寒药罢了,不要大惊小怪的。适才见母亲脸色尚可,只是气息有些不稳,想来还是天气的原因。注意保暖,时常天气好了带她多出来晒晒太阳即可。还有,母亲的身体阴虚,怕是受不得大补的食物,以后像鹿茸和燕窝一类的食物,还是尽量要少吃。药物和食物看似不相干,实则也属于相生相克的。
牙婆忙不迭的点头道:奴婢晓得了。
将剩余的汤药包起来,陶瑾吩咐拾翠带上,这才离开兰馨苑。
半路上就看见几个小丫头在空清风阁门前放纸鸢,一群丫鬟婆子围着,瞧起来好不热闹。
陶瑾本无意理会,却见那群人之中有人对自己挥手。犹豫了一下,还是带着拾翠走了过去。
陶宛穿着件鹅黄色的比甲,里面衬着绯色小袄。下身穿着一条湘妃色的连枝膝襕马面裙,整个人都缩在轮椅里,显得有些可怜。
听说长姐已经在山居那边住下了,真好。宛儿能看出来的,祖母虽然嘴上不说,其实心里还是最疼你了。真羡慕你呢。陶宛勾着笑容道。
陶瑾客套道:我一直都生活在寺庙里,一年也才回来这十几天,可断然没有妹妹那般的好福气。若是可以,倒真想去跟祖母说说,让咱们姐俩调转一下身份。倘若真能如此,叫我一辈子都在这轮椅上坐着也心甘情愿。
陶宛闻言脸色就是一白:姐姐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有感而发罢了。陶瑾说罢转身就要走,却被陶宛伸手拉住了袖子:昨晚桑枝去山居里大闹的事我也听说了,姐姐不知,宛儿可是好把姨娘一番埋怨呢。她就是这个性子,有点什么事都沉不住气,若不是宛儿拼了命的叫人拦着,怕是又要到祖母面前去闹了。毕竟那治风寒的药是姐姐给的,若是真的闹起来,怕也是说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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