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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走神冥想之际,就见城墙之下陡生混乱。有一队穿着飞鱼服的挎刀侍卫正在追赶什么,马蹄踏过之处,皆是烟尘弥漫,众声哀嚎。
陶瑾再循着这队人的行迹往前看去,就见两个披着玄色披风的男子飞奔而逃。因为相隔较远,陶瑾看的不甚清楚,但是仍然觉得跑在后面的那个背影有些熟悉。
正打算带着桑叶下去看个仔细,就见那男子忽然转过头来。或许也是心灵感应,那人目光直直的看向陶瑾。四目相对,那人忽然咧嘴微笑,拼命的对陶瑾挥手。
发觉下面不少人都向自己这边望过来,陶瑾慌忙俯身躲藏在城墙之下。也不知是被吓得还是怎地,一颗心别别乱跳,她慌忙用手捂住胸口。
桑叶也认出了那人,疑惑的对陶瑾道:小姐,那个可是蓝家的二公子?
陶瑾摇了摇头道:未曾看清楚,咱们到下面走走吧。
蓝济景被官军追,其中定然有什么内情。这人前世就吊儿郎当的二世祖模样,私下做过许多的事,却从来不会叫别人知道。
陶瑾心中担忧蓝济景,却又不好跟桑叶明说。毕竟她不是自己的人,知道的越多,对她的处境就多一分的威胁。
自打过年之后,桑叶就很少跟清风阁那边来往。府中最近出奇的宁静,陶瑾知道陶宛在等,她又何尝不是在等。
陶宛在等她走,她却在等一个能留下的机会。
自城墙上下来之后,陶瑾便往集市走去。她所去的方向正是蓝济景方才逃走的地方,虽然嘴上不说,但内心却还是隐隐期待能见一面。
此时那些官军仍旧骑着马在闹市里寻人,桑叶有些害怕,拉着陶瑾的手道:小姐,此处混乱易受伤,咱们还是快走吧。
陶瑾点点头,转头正要离开,无意中就看见身后巷子里有人在跟自己招手。
陶瑾不动声色的走过去,顺手将自己身上披着的披风解开扔了进去。
蓝济景接过披风给身后的那人穿上,而后两人很快走出来,混入陶瑾一行中。
陶瑾稍微打量了一眼与蓝济景在一起的男子,此人身体有些孱弱,眉宇之间却十分英气。观年龄也就二十多岁,看穿着打扮又很是落魄。陶瑾总觉得此人十分眼熟,却又一时半会想不起来曾在哪里见过了。
蓝济景见陶瑾拧着眉头盯着自己的同伴,便有些不满的用一根手指头戳了戳陶瑾的额头,悄声道:我说夫人啊你这是看谁呢?
这个登徒子陶瑾叫他说的面红耳赤,慌里慌张的退开了一步。前世她与蓝济景见面的机会很少,每次相见,他也是这般口无遮拦。陶瑾是个极为规矩的人,他这般言语调戏,自然就心存了厌恶。以至于后来有蓝济景在的场合,她都很少去了。
直到她嫁入蓝府,不得不与蓝济景朝夕相对。新妇嫁人,总是会遇到很多困难。那时候蓝济川整日醉心于升官发财,无暇理会陶瑾。几次出手相帮的,却都是她曾经看不上眼的蓝济景。
陶宛入府之后,她的处境更加困难。蓝济川不辨是非,一心宠溺陶宛,他二人联手整治陶瑾,打压的她几乎没有还手之力。若不是蓝济景及时出手,恐怕她早已经丢了夫人之位。时日一长,陶瑾便对蓝济景产生了依恋。
她本以为在蓝济景的庇护之下,自己能安稳度过一生。岂知没过几年光景,蓝济景就死了。他活着时是个人人喊打的佞臣,死的时候旁人在欢呼,唯独陶瑾一人哭的撕心裂肺。
没了蓝济景,陶瑾以为自己的天都要塌了。
陶瑾侧目看着蓝济景,这人穿着一件鸭卵青的道袍,腰间松松垮垮的系着一条丝绦。头上未戴着帽子,只簪着一根象牙簪。与蓝济川那种忠厚老实的面相不同,蓝济景这人一看就是个祸害。嘴角惯常都挂着不怎么正经的笑容,与旁人说话还带着几分算计。
乃至后来他当了官,被冠以佞臣的名头,陶瑾都深深觉得,可能跟他不怎么正经的形象有些关系。
陶瑾看蓝济景看的入神,后者意识到自己被偷窥,便停住了脚步。将脸凑到陶瑾面前,蓝济景低头看着陶瑾的眼睛。
后者给唬了一跳,有些结巴的道:你、你想干啥!
别动,我整理整理头发。蓝济景似乎将陶瑾的眼睛当了镜子,认认真真的看着那瞳孔里的自己,果真像模像样的整理起来。
桑叶担心被身后那群官军抓着,担忧的上前询问蓝济景:二少爷,你们这是要去哪里啊?
鸳鸯楼听说过没?就是城中那家有名的青楼。蓝济景眯着桃花眼,促狭的说道。
☆、难逢机遇
桑叶脸色发白,有些无措的看着陶瑾。后者倒是淡定,吩咐道:将咱们的马车赶过来,送两位公子过去。
也幸亏今日出来给陶瑾单派了马车,否则即便有心帮忙,怕也无处使力。
桑叶不喜欢蓝济景,心中一万个不愿意帮忙。但见自家小姐这决然的态度,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得不情不愿的照办。
将同伴扶上马车,蓝济景回头看着陶瑾:过了十五,你是不是又得去庙里当姑子了?
陶瑾一笑,模棱两可的回了一句:也未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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