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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坐起身,软软地看着他。
闻晏受不了她此刻既娇媚又无辜的目光,上前捂住她的眼睛。
别这样看我。
眼前一片漆黑,林宝绒眨眨眼,浓密的睫毛刷过男人干燥的手掌。
闻晏深吸口气,觉得胸膛很热,很想出去捧一把雪含入口中,浇灭不该起的恶劣心思,明明他们还未成亲,他怎可这样对她。
他松开她,转身进了湢浴。
他知道,自今日起,自己对她有了——
万丈欲念。
林宝绒坐在书案上盯着湢浴门口,不一会儿,里面传来水声。
闻晏走出湢浴时,浑身清爽,前襟还残留着水痕,下巴处也坠着水珠。
林宝绒掏出绣帕,踮脚为他擦拭,“你怎么了?”
好端端的为何要用凉水洗漱??
她是真的不明白。
绣帕带香,跟她身上的清香有些像。
闻晏避开她的手,大步朝屋外走。
林宝绒:“......”
怎么感觉他突然冷漠了?
闻晏走出屋子透气,余光瞥见一抹人影,从屋顶消失。
那人是谁,他瞧的很清楚。
深邃的眸子没有一丝别的情绪,唯一有的,是深深的无奈和薄凉。
屋内,林宝绒调整好情绪,开始打量各式摆件。
闻晏进屋时,她正躲在湢浴里比量什么。
湢浴里没有浴桶,她在比量什么不言而喻。
闻晏靠在门口,双手抱臂,也不点破,姿态散漫。
林宝绒发现他时,耳朵不争气的烫起来,解释道:“我想添置一些柜子,你别多想。”
“我多想什么了?”
“没有最好。”
闻晏笑,拉着她走去东侧卧房,卧房内缺了床、榻以及梳妆台。
他附耳道:“这里缺的,由你补齐,不用询问我的意见,你喜欢便好。”
说话时,视线凝在她雪白的耳垂上。
林宝绒有点儿懵,这人忽然不正经,她招架不住呀。
*
齐府。
在得知自己成了朝廷命官,齐小郁在屋子里大声欢呼,惹的齐夫人不快。
齐夫人保守一些,不想女儿抛头露面。
齐小郁见林宝绒进来,给了林宝绒一个大大的拥抱。
林宝绒知道她高兴,拍拍她后背,“姐姐记得,明日还要去吏部报到。”
“怎会忘啊。”齐小郁有种自己将光耀门楣的骄傲感。
翌日。
吏部衙门。
周凉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自己会成为万紫千红里唯一的绿叶。
乍一看,还以为进了盘丝洞。
周凉相貌出众,刚入仕那几年,赢得过不少女子的芳心,如今正值而立,人稳重了不少,只是街坊里对他的议论从未停止过。
这样的男子,至今未娶,难不成身体有疾?
周凉坐在大案前,翻着名册,抬头看了一眼“万紫千红”们,发觉有人在偷偷打量自己,不咸不淡道:“各位大人,自重。”
忽然被称为“大人”,很多贵女没反应过来。
站在最边上的林宝绒顺着他的视线看去,见几名女子窃窃私语,想必刚刚在议论他。
周凉敲敲案面,严肃道:“既入仕途,就要有为人师表的样子,不可扭捏作态,要有大家之风,把帷帽面纱都摘了吧。”
众人惊愕。
无一人按着吩咐摘掉帷帽。
周凉把名册扔在案上,蔑视道:“不敢啊?这点胆量都无,日后怎么面对朝野中的风浪?”
等了一会儿,还是没人动作,周凉脸色一点点沉了下去,“今儿我将话撂这,不摘帷帽者,不予录用。”
众人:“......”
这什么规定??
林宝绒第一个摘掉帷帽,露出清丽出尘的容颜。
周凉看了一眼。
齐小郁也跟着摘掉帷帽。
随后,接二连三有人摘掉帷帽。
等了半柱香时间,周凉执起狼毫,在名册上勾勾划划,然后丢给林宝绒,“你来念,念到名字的留下,其余的姑娘回府继续绣花吧。”
他将“大人”改成“姑娘”,意思再明白不过。
林宝绒拿起名册,一一念来,被剔除者,全是没有摘掉帷帽的。
那些贵女不满,有人呛声,“我们是太上皇认可的人选,即便要经过吏部录用,也不能由周尚书一人全权决定吧。”
周凉笑的好不讽刺,“这个决定,并非本官的意思,若是按着本官的意思,该把你们送去都督府,练练胆色。”
他拿过林宝绒手里的名册,“是内阁的意思,若有异议,让你们的父亲去问阁老们。”
毕竟身在吏部,贵女们即便有气,也不敢随意耍性子。
一个个灰溜溜离开。
周凉看了看其余十二人,站起身,“你们几位有些胆识。”
随后将目光落在其中一人身上,“不过,你们要记得自己进的是国子监,而非教坊司,喂,把胭脂抹掉。”
被点了名的女子是大将军府的嫡女,景蝶羽。
景蝶羽一边磨牙一边笑,“多谢周尚书提醒。”
周凉不再理会,“女子学舍还未修缮竣工,各位还要再等些时日,国子监也会按照你们各自的能力,将你们分配到率性、诚心、崇志、广业等学堂,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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