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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宝绒心里咯噔一下,他没失忆!
也对,意识不清不代表就失忆了。
闻成彬扭头告状:“堂伯祖母,她是胆小鬼。”
尤氏听得云里雾里,“你说什么呢?”
闻成彬指着林宝绒,焦急道:“有人要杀我,她都看见了,却不救我,扭头就跑了。”
尤氏瞪大眼睛,扯他衣袖,“这话不能乱讲......”
“是真的!”闻成彬板着傻乎乎的脸,继续指责:“她撇下我,把我一个人留在冰面上,我当时好害怕!”
尤氏反应过来,瞪向林宝绒,“他说的都是真的?”
林宝绒抿唇不语。
尤氏稍微拔高嗓门,“我问你话呢!”
林宝绒还是不讲话。
“你不说,我问别人去!”尤氏气冲冲走出去,还撞了一下林宝绒的肩膀。
林宝绒身形晃了下,没动地方,等尤氏冲出去,才慢慢跨进门槛,朝闻成彬逼近。
闻成彬往后退,“你干嘛呀?”
林宝绒继续往前走,把他逼在木桌前。
闻成彬长腿抵在桌沿,向后靠,双手环胸,“你休想欺负我。”
“你是谁?”林宝绒淡淡问。
闻成彬: “哼,才不告诉你我叫阿彬。”
林宝绒眸光往下随意打量一眼,发现他腰间系着一个荷包,荷包微敞,露出一小团头发,她不知道那是谁的头发,但他一直系着这个荷包,今日才发现里面装的是头发。
闻成彬抬起手,“你再不走,我打你了啊。”
林宝绒仰着头,向来温婉的女子突然变得犀利,“你打啊,谁不知道闻侍郎经常打女人,怎么,受了伤就忘记了?”
上一世的闻成彬官拜正四品刑部侍郎,架空了刑部尚书的权力,在刑部呼风唤雨,连当年得势的晋王都要对他恭恭敬敬。
在她印象里,那时的闻成彬,在办案时像只疯狗,审案时更加可怖,令犯人闻风丧胆,犯人无论男女,都会遭受他的毒打。
即便这一世,他没做过什么,但林宝绒还是想要刺激他。
闻成彬站着不舒服,索性一提胯,坐在桌子上,用脚尖踢她裙摆,“你起开,你这个见死不救的胆小鬼,我不跟你玩。”
说着,还冲她假装扬手。
林宝绒一咬牙,抬手就是一巴掌,结结实实打在他脸上,把男人打懵了。
门外,冬至看着自家小姐打人的样子,差点惊掉下巴,赶紧站在门口左顾右看,生怕被人瞧了去,虽然这样不好,但他心里还是向着林宝绒,觉得林宝绒突然打人,一定是有缘由。
屋内,闻成彬单手捂着脸,懵逼地看着她,随即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乱踢小腿,“你打我!”
林宝绒直视他,“别装了,闻成彬!”
“我脸疼。”男人委屈巴巴,像只被主人嫌弃的大狗。
林宝绒索性又给了他一巴掌,垂下手时,掌心都疼。
闻成彬被打偏脸,愣了很久,缓缓扭回头,就在林宝绒以为他忍不下去时,忽然说道:“你这个恶婆娘,我要去告诉九叔叔,让他打你大腚!”
林宝绒抬起手又要打,被冬至的声音制止,“小姐,尤夫人回来了!”
林宝绒堪堪收住手,闻成彬双手抱头,瑟瑟发抖。
尤氏奇怪地看着挡在门口的冬至,拨弄开他走进来,冲林宝绒怒道:“你为了保命,弃阿彬不顾,还有脸跟我儿子定亲?!”
林宝绒深吸口气,转过身,“当时情况紧急,不容我......”
尤氏横眉冷对,“你还有理了??”
“夫人,请听我解释。”
尤氏哪里会听,在她看来,林宝绒接下来要说的理由,全是为自己开脱。
“堂伯祖母,她打我!”坐在桌子上的闻成彬开始告状,“打了我两巴掌,好疼啊,你给我呼呼。”
尤氏一听,怒火中烧,“你打阿彬了?”
林宝绒淡淡道:“没打。”
“打了!”闻成彬捂着脸,气得蹦下来,走到尤氏身边,“你瞧,我脸都肿了。”
尤氏仔细瞧瞧,心疼坏了,对着林宝绒吼道:“说清楚,为何无缘无故打人?”
林宝绒:“我没打人。”
“再说一遍?”
林宝绒背脊直挺,面不改色,“我没打人。”
打的不是人。
若是搁在以前,跟邻里干架,尤氏早就上手了,偏偏对方是个柔弱的富家女,还是自己的准儿媳,打是不能打的。
尤氏气得手抖,联想起儿子定亲,连商量都没跟她商量,更加来气,头昏脑胀,两眼一翻往后倒去。
“夫人!”
*
闻晏还没进门,管家迎上来,将家里的事情叙述一番。
林宝绒会动手打人?打了闻成彬?
闻晏并不相信。
管家:“主子,依老奴的经验,你啊,谁也别偏袒。”
闻晏挑眉问:“刘伯,你做梦了?”
管家立马拍大腿,焦作道:“主子还有心情说笑,府里乱成一锅粥了,索性夫人无碍。”
闻晏是骑马回来的,将马鞭一抛,管家稳当当接住。
闻晏淡定地往里走,“能有多乱!”
他进了庭院,见林宝绒和冬至站在外头,像是在忏悔,又像是单纯的没地方落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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