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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里的一群人神色各异。
傅萱仪满面惊愕,傅婉仪面露疑惑,傅锦仪倒是满眼单纯。傅老夫人扫了一眼拿上来的护腿,不禁微微挑眉:哟,这还是缝了细辛的?这是五丫头的手笔?说着伸手拿起来打量:五丫头可累着了吧,这要缝多少时候啊!
是呀,我也觉着惊奇呢,把这么细的粉末一点一点缝在里头,真不容易啊!傅锦仪上来笑着,又去拉了傅萱仪的手臂:五姐姐,你日后也教教我好不好!
她的手指轻轻捏了一下傅萱仪的手腕,而方才一直坐在屋子里的七姑娘傅婉仪这会儿果断低下了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傅锦仪猜得没错,二房是依仗着大房的庶出,他们全家人都是圆滑的性子,装聋作哑的本事可是谁都比不上。
八八妹妹!傅萱仪抿了抿嘴,这会儿她不得不相信了傅锦仪这丫头竟真要帮她!
虽然于情于理说不通,但,事实就是这个样子了
这也不是什么难事,日后你常来我屋里,我们两个一处绣东西。傅萱仪掩饰着内心的震惊,敷衍笑道。
上头的傅老夫人倒没察觉两个孙女的动作,只是翻来覆去地打量这双护腿。
不得不说
她还真没有这么一双垫了细辛的护腿呢。底下人做给她的,都是垫棉絮的。
这个五丫头
昨日她发了话,要让八丫头搬进景和院里,其余的孩子们肯定都着了急,五丫头急火火地捧上来这么一双护腿,她这心思
傅老夫人不禁皱眉。
哎,不对!
若说是为了和八丫头打擂台才有了今日一出,可手上这双护腿却不是一晚上能赶工出来的啊!这么繁琐的东西,没有个把月,五丫头做不出来!
那只能是,五丫头先前就做好了,今天才拿出来。
这样想着,傅老夫人看向傅萱仪的目光就越发温和了。
五丫头有心了。老夫人将护腿放了回去:只是你们这一个两个的八丫头抄书险些累坏了自个儿。五丫头才多大,就缝这样的东西!
祖母,我们两个平日里也没有要事,服侍您不是天经地义的么。傅锦仪笑吟吟地道:而且,说起抄书我自个儿在北院住着,身边没个人教导,什么都不懂。还是那一次五姐姐过来探望我,偶然说起了其余的几个姐妹曾给老祖宗抄佛经的事情。我听着也想抄经,却只认得几个字,哪里懂得经文的妙义。若不是五姐姐指点了我,我还不知道要抄哪一本、抄多少遍、抄的时候忌讳些什么呢!
傅锦仪笑得温软,一壁婉转地看向身边的傅萱仪。
原来是这样。傅老夫人点了点头。
她先前还有些奇怪,这八丫头身边没人教导,她能认字就很难,又怎么知道该如何抄佛经的呢。倒是五丫头,从前瞧着是个面上机灵、但有些得理不饶人的孩子,如今却知道去帮衬病弱的八丫头了,这才是世家贵女的风范呢
正说着,外头却有嘈杂声传来。
原是大太太、二太太、三太太领着一众儿女们,一同过来请安了。
***
哟,老夫人跟前真热闹呀!谢氏率先跨进来,满面含笑,和昨日那副羞恼的模样判若两人。
对第一次出现在景和院里的傅锦仪,谢氏的目光闪了一下子,这才上来笑着挽住了傅锦仪的手臂:八丫头今日气色红润,瞧着是比昨日好多了。我下午再送两盒子雪参过去,你按着许郎中的方子吃,不多日就能大好了。
谢氏目光里流露出来的温软,让傅锦仪几乎怔住。
当初的谢氏也总是在这样看着傅华仪的她都记得。
傅锦仪的眼角动了一下子,掩饰住内心的冷嘲。
母亲,雪参也太贵重了吧。她恭敬回话:母亲昨日就遣人送了那么些药材,我瞧着已经足够了
外人看来,这就是一副母慈子孝的情景。
上头傅老太太瞧着,面上平静无波。
大嫂,您不用担心八丫头了,日后八丫头有老太太亲自照应着,不说能治好旧疾,怕是能教养出来一位不输给三姑娘的贵女呢!说话的是三太太。和二太太的贤良恭谨不同,这三太太出身高,又年轻,平日里还真敢和这外室爬上来的谢氏对着干。
有老太太亲自照应,还不输给三姑娘这话足以把谢氏那颗心结结实实地扎一针。
谢氏和三太太两个处了好几年了,也掐了好几年,倒习惯了三太太的锋芒。她只淡淡一笑,抚了抚傅锦仪的头发道:八丫头出息了,我自然高兴,毕竟是我膝下的孩子。说着又朝傅老夫人笑道:老夫人能帮我照顾着八丫头,我这做媳妇的,只有感激的份了。
谢氏昨日还气得跳脚,今日却能放下身段说起了软话。傅老夫人瞧她这样,倒不好和她计较了。
八丫头是个懂事的好孩子,合该好生养着。傅老夫人点点头,又问谢氏:听说你昨儿去给八丫头送了些药材,还顺带着给三丫头、五丫头几个也都熬了补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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