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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锦仪全明白了。
原来徐策早就准备好了替罪羊。豫王没有人比他更合适。
而且在太子看来,豫王谋反之事才是当务之急,他必须尽快找到机会,如今徐策不过是给他制造了一个机会。
这样的结果出乎傅锦仪的预料。她一直在担忧如何处置萧家,但徐策给出的答案显然是最好的。祸水东引,利用萧家铲除豫王萧家和徐家折腾出来的惊天大案,最后竟整个儿甩锅给了豫王!
傅锦仪脑子里只浮现出四个大字这都可以?!
比起萧家这个跳梁小丑,豫王才是太子的心腹大患。
邱家和萧家不同,豫王和六皇子更不同。
问题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可就
傅锦仪想得头疼,徐策却已经站了起来。
我还是要出去一趟。他说道:我去东宫。
傅锦仪费解道:不去城防营,去东宫做什么?
太子妃今日向我请罪。他冷冷道:太子妃陈氏对你做出的事情,是我不能原谅的。
说这话的时候傅锦仪好巧不巧喝了一口热茶,这会儿噗地一声,全喷在徐策身上。
徐策:
你有必要这么吃惊吗?他回头道:赶紧给爷擦干净了!
傅锦仪连忙赔罪,一壁伸袖子去擦他身上的水,道:你,你你你,你说什么?太子妃竟然要向你请罪?!
太子妃是君,徐策是臣啊!话说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又怎么可能出现君向臣赔罪的事情?
这也太离谱了。
君又如何,没有能耐的君,不如有权有势的臣。徐策冷笑一声:陈氏不过凭着太子的怜惜才能在东宫站稳脚跟。她是太子的一颗棋子,太子与我则是嫡亲的表兄,不是她能比的。
傅锦仪忍不住叹息一声。
第一百零六章 从一品镇国大将军
太子妃将她送进毓秀宫的确有错,但一个母亲想救自己刚出生的儿子,这到底又有什么错呢?
如果她不这样做,她还有别的选择吗?
徐策的脾气全天下人都知道,陈氏当初或许也曾想到过,甚至她做好了低头向一个臣子请罪的准备。
傅锦仪没有怪过太子妃,她只觉得对方很可怜。
这件事还是不要做得太过了吧?傅锦仪劝道:她无论如何都是太子妃,是将来的皇后。我不是想要为她开脱,我也没那么好心只是我担心咱们得罪了她,被她秋后算账。
徐策突然笑了一声。
得罪她?呵,她要对我感激涕零才对!徐策面露嘲讽:那一日在毓秀宫里,萧妃为了求生,早将手里的解药呈给了我。我今日去东宫,实则也是给太子献药的,太子妃为此几乎要向我跪地谢恩。
傅锦仪这才舒了一口气。
好吧,你可别以下犯上,太子妃的好意你心领就是,真让她磕头我们担待不起。她最后叮嘱道,一壁帮徐策穿上外衫。
等徐策出了门,傅锦仪仰面扑在床上。
她心里乱得很。徐策方才的话都是真的吗?
他闯毓秀宫只是因为自己
外头日光正盛。火红色的刺桐花儿开在高高的枝叶上,突然扑地一声,其中一朵落了下来,恰恰掉在傅锦仪床边的窗棂上。
她轻轻地捏起来,不知不觉陷入了沉思。
***
半月下来,傅锦仪安心养伤,不曾出门。
许是徐策闹出来的事情太离谱,徐家二少奶奶、三少奶奶和二小姐徐玥等十分忌惮,甚至不敢前来叨扰、更不敢接近徐策,生怕事态恶化受到牵扯。在徐家,这是难得的清净日子了。
傅锦仪过得很安逸,但清闲之下,她还是让心腹们将外头的消息不无遗漏地传进来。
首先是五月九日,为了安抚毁容的萧妃和受伤的六皇子,圣上册封六皇子为珉王。
五月十一日,圣上降旨赦免了徐策丢失兵器的罪过,并将城防营指挥使魏将军调离,重新复了徐策指挥使的官位。
五月十二日,在六皇子的劝说下,圣上最终以救驾有功的缘由加封徐策为从一品镇国大将军。
五月十六日,御林军统领追查反贼有了眉目,在京城中揪出了数个前朝细作。
五月十七日夜里,京城南坊火光冲天,据说是油库爆炸后殃及了四周的民宅。一夜过去,火灾祸及的几户人家已成人间炼狱,而第二日大家得到消息后,才有人惊觉被烧死的人里头,恰巧有豫王府里的两位七品门客。
五月十八日,朝堂上又有一位御史上书,弹劾豫王妃的亲兄、幽州刺史陆纯受贿,翰林院三位大学士附议。这位御史拿出了切实的证据,圣上震怒,下旨将陆家抄家流放。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傅锦仪是越来越明白了。
她原本以为,既然反贼闯宫一事是徐策折腾出来的,那毓秀宫里的反贼尸首定是事先预备的,或许就是徐策私底下俘虏的匈奴人也说不准。然而如今看来,京城倒是真出现了反贼。
那是前朝的细作,货真价实的反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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