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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抹完药膏后,儿子还是放不下,非要人抱着。
没办法,我只有平躺着,让儿子睡在我身上,也是奇了,他头枕在我胸口,小手把我抱住,居然能睡。
我困得打了个哈欠,手轻护住儿子的小屁屁,静静地看着他。
“来,朕抱着他睡。”
李昭凑过来,轻掀开锦被,柔声道:“你都累了一整日了,朕抱他。”
说到这儿,他笑着嗔了句:“男孩子这样娇气可不行。”
我白了眼他,低声骂道:“他还小,娇气点怎么了,再说他又不会说话,哪儿不舒服了只能哭。”
“好好好,朕说错了,该打该打。”
李昭轻打了下嘴,躺到我身侧,隔着被子,轻轻抚着我们母子,催促我快闭眼睡。
一开始我睡不着,后面实在困得眼皮打架,就睡过去了。
后半夜被尿憋醒,忽然发觉胸口轻飘飘的,儿子不见了,起来一看,发现李昭这会儿盘腿坐着,怀里抱着熟睡的小木头,此时他头低垂,好似睡着了。
这人什么时候抱走孩子的?
我轻叹了口气,论起来,他也真的够偏疼睦儿了。
我轻手轻脚去屏风后头“倒了茶”,爬回床上,从李昭怀里抱走孩子,没想到将他惊醒了。
“啊。”
李昭迷迷瞪瞪地揉了下眼,问:“几时了?”
“还早着。”
我手摸了下儿子的头,松了口气,终于不烧了。
我探过身子,把枕头帮李昭摆好,轻声道:
“你明儿还要上朝,赶紧睡会儿吧。”
……
*
就这样,儿子暂时被我留在了身边。
云雀很高兴,说这是因祸得福,可我高兴不起来,我宁愿没这种“福”。
因有我、云雀、太医还有李昭胡马等悉心照料,儿子身上的高热渐渐褪去,原本我以为,他的病慢慢地会好。
没想到,更糟了,他得了别的病。
儿子后背起了个包,刚发现时,我们都以为是着凉生起的疹子,涂了药膏,没理会。
没想到两天过去,当初只有小指甲盖那么一点的包,居然长到了大拇指大小,中间还生了脓,隐约还能看见脓包里好像还有黑色的点。
第106章 梁元 难不成是天花?
我不知道旁的父母会不会像我这样, 小木头出了点事,我真急得心跟油煎似的,一闭眼就开始胡思乱想, 这回他发高热, 究竟是余毒未清,还是因为泡温泉着凉了?
他后背是普通的疹子?还是毒疹?
再可怕点, 难不成是天花?
连住两天,我都没怎么睡好觉, 心里装着事, 胃口也不怎么好, 燕窝粥吃了就吐。李昭瞧见后也是心疼, 让我稳住,说小孩儿体弱, 本就会得这样那样的病,他没那么快痊愈,有太医在, 放宽心,别最后把自己个儿的身子也熬坏了。
我嫌他心大, 关上门给他发了通火, 他也没计较, 笑着默默承受了。
后面我也觉得自己有点过分, 让他最近还是别来了, 万一睦儿真得了能过人的病, 染给他, 那我们母子可真是“罪人”了。
他笑了笑,揉了下我的头发,柔声道:别自己吓唬自己了, 太医说是普通的疹子,不是天花,再说了,便是天花,朕还能把自己儿子丢下跑了?
这话还像个样子!
两日过去,睦儿身上的那个疙瘩慢慢发起来了,脓水把孩子的嫩皮撑得透明,隐隐能看见里头似有个黑点子。我想拿针挑破了,把脓水挤出去,太医没让,说担心伤口溃烂后,脓水流到好皮上,会再起疹子。
我听了这话,再也不敢碰那个疙瘩了,和云雀两个弄了好些软和干净的棉花球,蘸了药膏,轻轻地给儿子抹。
我们压根不敢把儿子平放下睡,他现在能认人了,夜里只让我、李昭还有胡马抱,旁人碰一下他就死命哭,连住两晚上,我们三个轮换坐着抱他睡。
今儿十一月十四。
早上李昭走的时候,再次嘱咐我别着急,听太医的话,睦儿的病肯定能好,再说你请的那位杜老先生也快来长安了,朕已经暗中派羽林卫总指挥使带人沿着官道往洛阳方向去了,若是碰上了阿良和杜老的车驾,立马将他们快马加鞭地带到长安附近的文姜驿,到时咱俩带着儿子去瞧病,如何?
他虽把事都安排得稳当妥帖,可我还是急。
于是大清早就让阿善偷偷去给大福子带了个信,信中,我大致说了下睦儿的情况,请大福子派他的亲信也往洛阳方向赶,并请他提前带我和睦儿先去文姜驿等着。
很快,大福子就让阿良带回来口信,说已经派了人出去,让我这边拾掇一下,日中的时候他过来接我。
我并非不信任李昭和那位总指挥使,之所以找大福子帮忙,除过打心底信赖之外,我还想问问曹氏毒害我儿的细节。
因要带孩子,而且也不知道到底出去多久,行礼细软足足收拾出来三车,有大半都是睦儿的,衣裳鞋袜、暖帽、褥子被子、小马桶、小碗,还有一箱子他爱玩的小玩意儿。
这会儿已经到午时了,睦儿正坐在地上铺的厚毯子上,和乳娘、云雀玩儿,我穿上披风,头上戴了白狐皮昭君套,疲累地坐在花厅的椅子上等着,也不知派出去的那两拨人碰上杜老太医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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