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睦儿皱眉道:“明成太后祖籍扬州,是地地道道的南方人。”
“不错。”
胡马挑眉一笑,接着道:“你孝顺十天半个月,众人可能说你假;可你孝顺一年、三年、五年,那就是真心的。明成太后终究被你父亲的孝心打动,将你父亲挪到慈宁宫,由她亲自教养。”
睦儿听入迷了,催道:“后来呢?”
胡马没直接说,反问:“小木头啊,你了解明成太后是怎样的女人么?”
睦儿一怔,他忘了臀部重伤,挣扎着坐起来,疼得龇牙咧嘴,皱眉细思了片刻,侃侃而谈:“明成太后出身世家大族,被太.祖皇帝亲自选中,为嫡子正妃。太后育有两子,一个是先帝,另一个是狗贼魏王,当年先帝即位的时候,不过七岁幼龄,明成太后垂帘听政二十余年,说白了和女皇帝差不多,譬如张致庸就是她提拔起来的,当时政治清明,太后和群臣制定出许多利国利民的政策,使国力逐渐强盛。明成太后在世的时候,但凡她说话,先帝无敢不听。”
胡马点点头,笑道:“没错,在明成太后的悉心教养下,你父亲果然是一日千里的进步,但他并未因此骄悍,反而更加仁厚有礼。人都道你父亲是先帝选中的太子,殊不知,他是明成太后一手扶持上去的。”
“爹爹真不容易啊。”
睦儿长叹了口气。
“岂止是不容易。”
胡马笑道:“老奴不敢妄加评议先帝爷,明成太后薨后,先帝爷日渐疏于朝政,致使三王之乱生起,一时间民不聊生。当时叛贼兵临江州,袁文清死守抵抗,而当时朝廷迁都和求和之人甚多,每日家章奏流水似的送到你父亲跟前,说你父亲好战,置无辜百姓于水深火热之中,甚至还会让越国和一些游牧之族趁机反扑,到时候国将不国,他们逼迫你父亲禅位,可求和就能换来魏王怜悯?你父亲顶住了重压,坐定长安调度,最终以迅雷之势平叛,你想想,他那时候若是承受不住苛责讪骂,会有如今的开平盛世?”
睦儿怔怔地听完胡马的这番话,盘腿而坐,低头沉默了良久,忽然抬起头,拉住胡马的手,恍然道:“大伴,我这次好像真冲动了,做错事了,比起爹爹,我就是摊扶不上墙的烂泥,我现在该怎么办啊。”
胡马掩唇笑道:“讲故事老奴拿手,可政事老奴不懂啊,你还是去问问陛下。”
睦儿闻言,忙挣扎着下床,急道:“快帮我穿衣裳,我要去见爹爹。”
……
见睦儿想通了,我登时松了口气,望向李昭。
这狗东西面带得意之色,他垂眸细思了片刻,一把拉住我的腕子,急匆匆地就隔壁院小跑去,嘿然道:“走,咱们也过去准备准备,小风哥总算是开窍了,朕要给他教教,何谓知耻而后勇。”
第166章 知耻而后勇 如题
夜凉如水, 我被他拽着急匆匆往隔壁小院跑去,凉风直从往人脖颈和袖筒里钻,我明显能感觉到从他手心里传来的温暖。
借着屋檐下昏黄的琉璃宫灯, 我朝他看去, 恍惚间,我仿佛看到了十六岁的李昭, 他终于敢牵起妍华的手。
再一眨眼,他就长成了高高大大的男人。
不知不觉, 我和他也走了十三年。
进屋后, 他就撒开我的手, 径直往书桌走去, 坐到椅子上后,他稍稍整理了下衣襟, 手抹平碎发,面色十分严肃,忽而, 他望向我,问:“妍妍, 你看朕会不会有种……刻意等那孽障的感觉?”
我双臂环抱住, 食指点着下巴, 沉吟了片刻:“有点。”
李昭不再正襟危坐, 他懒懒地窝在椅子里, 随手扯了本章奏, 又从笔架上了枝朱笔, 不住地勾勾画画,贼嘻嘻地看向我:“现在如何?是不是有种朕在忙碌,没空搭理那小子的感觉?”
“嗯……”
我歪着头打量他, 憋住笑:“有点做作。”
“那可怎么好。”
李昭剑眉微蹙,薄唇反复抿,忽然眼里炸出抹坏光,他噌地一声站起,朝我勾了勾手,示意我同他到内间去。
我不知道他要做什么,紧跟着进去,发现他此时端端正正地坐在梳妆台前,着急忙慌地翻胭脂水粉,拧开一盒香粉,直往自己脸上扑。
“你这是做甚?”
我斜倚在门框,哭笑不得。
“朕得做出被气病了之态!吓死他!”
李昭笑得很坏。
正在此时,我听见外头花厅传来阵脚步声,紧接着,胡马低沉温和的声音响起:“启禀陛下,瑞王殿下在外求见。”
听到此,李昭杀鸡抹脖子地朝我暗示。
我立马会意,扬声道:“且先等等,陛下刚睡下。”
说罢这话,我急步朝梳妆台那边走去,直接坐到李昭对面,从他手里抢走香粉,瞧见他把脸涂的惨白一片,我不禁笑出声,手指勾起他的下巴,重重地亲了口这“大孩子”的唇。
随后,我从一旁拿起蔷薇水,将帕子浸透了,仔细地给他擦脸,命他把眼睛闭起来:“太白了就很假,得在粉里调些鹅黄,这样涂脸上才是病气呢。”
说话间,我往白、黄粉里滴了些杏仁油,将粉调匀,然后往李昭脸上抹去。
李昭仰起头,听话地由我摆弄,嘿然笑道:“这方面咱丽夫人是行家啊!”
说这话的同时,他手又不安分地朝我后臀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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