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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偷眼瞧了下新夫人。
谢二公子着实不凡,以后必须绷紧了皮,好生伺候!
他只看了一眼,就见自家主子笑眯眯看了过来。
后背顿时升一起一层白毛汗,他赶紧把头垂下来,不敢再看。
站在一旁的戚文海觉得自己十分多余,还隐隐有股牙酸。他这是……被无视了,还是被刻意针对了?没有人跟他说话,他却觉得四面八方都是羽箭,如雨如瀑,直剌剌朝他射来!
楚暮照顾完自家夫人,终于有空理他了,转过头,微微一笑:“不知道这位——”
来了!
不知为何,戚文海下意识绷起身子绷起脸,肃容拱手:“在下戚文海。”
“我与内子要赶吉时,不便逗留,这就告辞了。”
楚暮非常礼貌的,满面微笑的留下一句话,拉着谢庭月的手就走了。
留戚文海风中凌乱,任冰冷的雪往脸上胡乱的拍。
所以他的名字根本不重要么!
人家根本没想问,也不想记!
楚家宗子身患重病,不良于行,没两年好活,这件事全城的人都知道,戚文海之前没见过楚暮,印象只有这些,但今日短短一个照面,深觉传言误我。
一个人身体如何,从来不是有没有本事的标准……
谢庭月说的太对了!
所以此举,是谢庭月深思熟虑做下的?他认为这楚暮是游龙在渊?
如此,还是想办法结交一二的好。
其实他想岔了,谢庭月本人也是一脸懵,想来想去得不到解时,已经赶上吉时,进了楚家门,按流程——要拜堂了。
本家大少爷成亲,楚家当然时时关注,片刻不敢轻忽,生怕哪里没跟上,没做好。
除了楚家,百姓们也围观的乐呵外,还有一个人,盯的程度比楚家人不差,可谓十分关心了。
正是谢家正院。
林氏。
第5章 拜堂
林氏坐在暖炕上,梳着富贵高髻,背靠松软迎枕,左手放着香茶,右手任丫鬟给她染着指甲,闲适慵懒,好不惬意。
感觉时间过去了不少,她懒洋洋打了个呵欠:“时间差不多了吧?”
王妈妈也等着看热闹,不大敢表现出来,只时不时望向窗外。听得主子提起,立刻满脸堆笑:“算着就是这时候了,也不知那贱种会闹出怎样的大热闹,夫人莫急,奴婢这就去问一声,回来学给夫人听!”
结果不等她问,有人连滚带爬的进来传信了:“禀禀禀夫人,二少爷顺利进府,跟楚家大少爷拜堂了!”
“啪——”
林氏手边茶盏顿时带到了地上,摔得粉碎:“你说什么!”
这人跪在地上,头也不敢抬:“二少爷的轿子跟着楚家大少爷进了府,到吉时要……拜,拜堂了。”
林氏手抵额头,突然有些晕。
她听到了什么?是错觉么!
王妈妈也吓了一跳,瞪着跪在地上的人,目光锋利阴沉:“你可看清楚了?若敢谎言惑上,家法板子可不会留情!”
“小人亲眼看到,”这人吸着凉气,小心回话,“花轿停在门口,楚家的喜娘妈妈足足塞了六个压手红封,二少爷才下轿,被楚家大少爷拉着手就进去了……”
林氏气的不轻,但她一向要脸爱装,没立刻发作,把人挥下去后,才掀了桌子,砸了一屋子东西。
“不可能!区区庶子,他凭什么!再充做嫡子教养,跟着大妇得了一堆好处,也是丫头生的!”
王妈妈赶紧劝,小心翼翼的措辞:“可不是……那贱种就算得意,也只能得意一时……”
林氏面容扭曲,眼里几近喷火:“麻三呢!他在干什么!我给他钱不是闲看瞎玩,是要办事的!”
“老奴马上去查!”
王妈妈得了这个由头,赶紧往外走,出了屋子,方才长长松了口气。
林氏指甲紧紧扣进肉里,一点都没觉出疼,森寒目光顺着窗缝看向远处天空,楚家的方向,突然,冷笑出声:“你以为你这就得意了?躲得过这次,躲不过下次,躲得过我,也躲不过别人!”
“当那楚家——真心想娶你过门呢?”
林氏并不看好这门亲事,在她的认知里,就算她没得意,谢庭月也得意不了,一时顺遂抵不住最后的翻船!
可惜,这一回注定要让她失望,谢庭月还真顺顺利利过去了。
当然,小插曲还是有的。
成亲是人生大事,每个流程都有说法,得讨口彩,得按吉时,你可以等吉时,不能让吉时等你。比如亲迎这条路,吉时快到了,新人速度就得赶一赶,吉时还有很久,接亲却很顺利很快,那这条路就得慢慢走,耗耗时间。
新人拜堂大礼更是一丝都不能差,候场这种事,新人也会遇到。这个时间普遍不会很长,拜堂流程前有个‘新人对坐’礼节,时间长短可自行调控,正好得宜。
小插曲就是在这个时候发生的。
马上有个‘跨火盆’仪式,基本上是约定俗成,谁家成亲都有,寓意趋吉避祸,远离不祥,兴旺蓬勃。楚家高门大户,当然有不同的讲究,比如盆得是金盆,里面要燃萱草和上好的银丝柏木炭,这样才有红红旺旺,富贵有余,子孙绵长。
但是萱草找不着了,准备好放在一边的突然没了,不知道被哪个不长眼的当成乱草捡走了,准备好的炭也湿了,后面太忙,下人们都得小跑着伺候,结果一个不慎,两个人撞到了一起,被撞的那个刚好手里捧着壶茶,上好的银丝柏木炭……就这么湿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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