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坚绝不能让夫人睡书房!
反正没旁人,楚暮干脆不要脸了,直接耍赖。
谢庭月:……
一口牙差点咬碎喷对方脸上:“楚、暮!这是在外面!”
楚暮亲了口谢庭月手指:“不睡书房,嗯?”
这种状况,谁更要脸,谁就会输,谢庭月看看左右,没办法,只得咬牙:“回去再收拾你!”
楚暮放了心,开始注意到谢庭月表情有些不一样,虽然刻意收敛,仍然比之前……凝重了很多。
想到他之前是去见林氏——
“问到了?”
“嗯,”谢庭月微微颌首,面色复杂,“只是此事话长,回家再说。”
楚暮点头:“好。”
生母的事不好说,陇青临却没什么忌讳,正好现在无事,左右无人,谢庭月把刚刚发生的事说了一遍,尤其陇青临闯到新娘房间的一幕。
“……你说他是故意的,还是偶然?”
楚暮低眉,嗤笑出声:“以陇青临的本事,不希望偶然,就一定不会发生偶然。”
能进去,就是有意,想进去。
谢茹……怕是被套进去了。
那些婚前偶遇,真是林氏用力促成的么?
谢庭月叹了口气。
谢茹的确聪明机灵,跟寻常小姑娘不一样,换个普通家庭,哪怕是世家大族,也能混得如鱼得水,可陇青临不一样,朝廷命官,仕途如海,培养出的是深险心机,她不撞上去,别人或许没注意到她这把刀,非要撞上去,别人怎能忍住不用?
问题是,陇青临要这把刀,要娶谢茹,必有所图,他图的是什么呢?
谢家一个小门小户,有什么好处能让他垂涎?
谢庭月看着楚暮:“不是你,就是我了。”
“夫人……”
楚暮正要说什么,吉时已到,炮竹爆响,喜乐声声,那边喜娘连声喊谢庭月过去背新娘上轿。
亲哥哥谢庭日已经醉死,弟弟谢庭星还小,谢茹出嫁,能背她的只有谢庭月了。
谢庭月起身:“我去去就来。”
“好,我去前头等夫人。”楚暮也离开了。
前厅,新娘正在和父母拜别。
皓腕如雪,红纱遮面,大红衣裙勾勒出曼妙身姿,谢茹身影很美,像朵等待盛开的鲜花,和每个大婚的新娘一样幸福。
她舍不得家,拉着林氏的手,哭的肩膀颤抖,林氏也在哭,一边哭一边柔声安慰女儿:“姑娘都要嫁人的,快把泪收了,别花了妆,以后好好过日子,和夫君举案齐眉,开枝散叶……”
谢庭月看到这一幕,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
母女天伦,谁家都一样,所有当娘的都爱孩子,疼到骨血里,孩子对母亲都依依眷恋,无如如何不能割舍,林氏和谢茹也一样。他能理解亲情,感动于亲情,可凭什么这二人的天伦是高贵的,不管付出任何代价都要保护,别人的东西就可以随便践踏,随便剥夺?
这些人眼里,没有一点善念么?
谢茹伏在谢庭月背上,声音仍然哽咽:“谢谢你,二哥。”
谢庭月听得出来,不管之前怎么样,现在他圆了谢茹这个面子,她是真感激,但这感激维持多久,一刻,几个呼吸,还是几天,就说不定了。
“不用。”
他背谢茹,本就不是因为有什么感情,只不过同林氏做了个交易。
林氏告诉他他想知道的事,他帮林氏让这场婚事顺利过去,让大家都有面子。
他对这母女二人没好感,到今天,也没有很多危机感,会想在合适的时候收拾,仇恨……也谈不上了,算计人心的人,总会被人心算计。
“新娘升轿——”
谢庭月把谢茹放到花轿里,看到了站在一旁的陇青临。
这人的眼神始终如一,哪怕大婚,笑意也未及眼底,似有烟波深拢,又重又寒,看不清,也看不透。
林氏和谢茹并不愚蠢,早晚都会发现真相,不知道到时候会不会后悔。
新郎上马前行,花轿很快随着漫天喜乐一同远去,越来越远。
谢家酒宴仍在继续。
谢庭月又去看了熊弟弟一眼,确定小孩安全,只是在闹脾气,就去前面找楚暮,准备离开。路过酒宴时,发现气氛炸了,所有人都在谈论一件事,赤满使团要来了!
赤满,赤蛮,听名字就知道,这北方蛮族路数如何,崇尚什么。
大安与赤蛮接壤,两个国家的仗从前朝打到今天,断断续续从未停过,对方野心极大,口水中原大好江山,鱼米之乡,纵有退避休养生息,不多时定会卷土重来。如今天下太平已有三四十年,对方派使团过来……是什么意思?
不管对方存了什么心思,一没骚扰边关,二没烧杀抢掠,客客气气以使前来,□□上邦岂有不接待之礼?
这个消息的到来,就像一棵石头扔进湖里,激起水花无数,气氛顿时紧张。
谢庭月修眉蹙起,想起上辈子……好像也有这一出。
只是时间晚了很多,他快死的时候才听到一二消息,这次怎么这么早?
不知道为什么,他心中突然升起一种不妙之感。
可这些跟他有什么关系?上辈子不也是全无瓜葛?
脑子里一片乱糟糟,楚暮的话音传了过来:“夫人,我们快点回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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