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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沁雪匆匆答道:知道啦!
何氏的尸身停在云家设的灵棚之中,陈沁雪随着母亲上前叩了三叩,又亲自上了香,方退到一旁去寻云彦芷说话。
云彦芷一身缟素,面上毫无半点脂粉,素素静静的站在徐氏身后。见陈沁雪到了,徐氏知她们两个定然有话要说,忙让云彦芷带着陈沁雪到一旁休息。
两个人坐在绿猗堂院子里的石凳上,云彦芷脚边趴着明靖珩送来的那只小奶狗与卧雪,一猫一狗趴在一处,卷成一团,均是懒懒的晒着太阳,陈沁雪看了便笑道:这猫和狗还能和平共处,当真是稀奇了。
云彦芷瞥了一眼,笑了笑:你是没见它们两个刚见面的时候,整个绿猗堂有多闹腾。
陈沁雪见云彦芷心情与她想象中的丝毫不同,不仅没有半分的焦虑不悦,甚至还可以说带上几分处变不惊,她心中不免有些诧异,便试探着问道:明家那边可有说过亲事的事?
云彦芷倒茶的手一停,但随即又道:今天明老夫人来过了,说是寻一个在我出孝后最近的吉日。
提起亲事,她的面色紧绷,甚至有些不喜,陈沁雪却是无暇顾及,轻声劝慰道:其实晚一点也好,陪嫁的人和地产商铺什么的都能再仔细斟酌斟酌。你看我,就太急了,两个月后,现在我的嫁衣还没做好呢!
云彦芷听她这般抱怨,却是噗嗤一笑,顿时想到前世陈沁雪的那一件奢侈到了极点的喜服和镶满了各色宝石的凤冠。
她记得,当时陈沁雪夫妻对拜的时候,还颤巍巍的扶了一下头上的凤冠,引得她身边的明靖珩一阵嘲笑。
思及旧事,她笑着安慰道:谢公子怎么会委屈了你,你放心吧,到时候他给你的喜服定然是会让你大吃一惊的。
陈沁雪见她言笑晏晏,便笑道:但愿吧。她看了看绿猗堂内的海棠树,又道,自打定亲之后,真是好久没出来了,现在出个门,都跟犯人出来放风一样。
她又笑了笑,道:不过我也快熬出头啦,等到成了亲,我便来看你。
上京的规矩便是如此,未婚的小姐不可出门抛头露面,反而是成了亲的年轻媳妇便可以四处拜访交际。
云彦芷笑了笑,道:好,到时候我等你。
云彦芷将陈沁雪送了出去,路上陈沁雪还在和她念叨备嫁的事情,以一个过来人的身份和她传授经验:别的都可以随便,这陪嫁的下人可是绝对不能马虎的。除了雨晴雪霁,你还是要带上几个妈妈媳妇要妥当些,毕竟她们还没出阁,办家里的事容易,但是外面的可就难了。
云彦芷点了点头,嫁到明家之后,雨晴雪霁她是打算早早嫁出去的,毕竟前世她们两个受她拖累,下场都极是凄惨。纵然这一世到了明家后,她会为自己寻找新的出路,但她们两个,她却是不敢那来冒险的。
陈沁雪又嘀嘀咕咕了些什么,云彦芷笑了笑,两人依依惜别,站在云家的二门口,又是说了好一阵子话。
正说着嫁妆的事情,陈夫人突然匆匆走了过来,面色凝重,对陈沁雪和云彦芷道:边关出事了!
云彦芷眉毛一拧,她记得,前世的时候,边关出事是在一个多月之后了,而这一世,不知为何,竟是提前了这么久。
陈沁雪亦是神色紧张,谢知颐是永昌伯家的二公子,永昌伯府将门世家,边关出事,定然是要启程平乱的。
云彦芷在心中叹了口气,看来,不光是自己,连她的婚事都要延后了。
大周昌和帝二十四年,原本归顺大周的南突厥突然生事,与北突厥沆瀣一气,进攻大周西北一带。
恰好此时正值大周夺嫡内乱,皇后所出的太子与四皇子纷争不休,太子主战,而四皇子则主和。两人之间的争斗经由此事,逐渐明朗化。
最终太子一系的英国公与永昌伯出兵朔州,耗时近一年将战乱平息。太子经由此战,在大周朝越发水涨船高,得民众拥护,与此同时,却越发为皇帝所忌惮。四皇子则顺势反击,一时间太子一系不少文官武将落马。
无论文武,这一年整个大周朝一片混乱,云家却是一派安然自乐。因着云昌衡丁忧在家,倒得以在混乱之中独善其身。
但云昌衡迟早有一日是要起复的,他也并未将朝局变动完全放下。虽然身在孝中,无法参与朝政,但时常与同僚好友在茶舍等处相聚。故而,倒是比起往日在礼部公职的时候要更忙一些。
战事在第三年初夏的的时候方才结束,明靖珩因着在最后一场大战中,生擒了北突厥的三皇子,立了大功,故而官位再度往上升,已经是正四品的宣威将军了。
大军班师回朝已经是夏末的时候,明老夫人亲自上门敲定了云彦芷同明靖珩的亲事,定在了初秋时节。
云彦芷早已出了孝期,她如今已过十八岁,恰好是女子最好的年纪,明老夫人将她拉到身旁,看了又看,拉着她的手笑道:再过不了几个月,阿芷就要来陪我了。
云彦芷笑了笑,装作娇羞的低下了头,明老夫人又嘱咐了几句,便听得徐氏关怀道:对了,前些时日听说靖珩在边关的时候受了伤,不知如今可大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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