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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偏僻得没地儿的小村子可比不得寻常人家,鸡豚狗彘属实难得。尤其是这猪肉,只得在镇上的集市上赶早儿才能买到?。由此,前些日子弃儿和沈肆去市上买了?些猪肉,不仅做了?肉馅包子,还做了?些腊肠晒干存着。
“嘿嘿......”沈伍笑眯了?眼,吃得欢快。
简单一顿早饭便在逐渐见底的白粥中末了?。就连院前的小狼崽也是摇着尾巴,早就将将地上那瓷碗上的残粥舔食干净。
吃罢饭,祁玖拿了?铁锄正要出门,却是转身见得是陆花间换了?身轻便衣裳跟在自己?身后,神?情有些忐忑。
“妻主,近日正是耕作的忙季,就让花间也去田里替您帮忙吧……”
“好啊!只不过......”祁玖看着他,挑了?挑眉尖,将铁锄往脚边一杵。似是有些许不满要说与他听。
陆花间心中一紧,莫非是......自家妻主觉着自己?终日在家中无所事事,生得蠢笨反应迟钝,烧不得美餐佳肴,也无法?替她分?忧......
“我们这都是早已成亲多年的老夫老妻了?,早该以?‘你我’相称。花间怎还这般见外,一口一个‘妻主’,一声一个‘您’说个不停,可让为妻有些心头难安......”
“嗯?”他面上一怔。
祁玖光是瞧见他那副傻愣模样便知?,自家那心思?颇好猜的傻夫郎定是又兀自想岔了?去。一副呆愣模样,却是不由得萌生了?想要好生逗弄一番的心思?。
于是她便三步并作两步跳到?他跟前,好心情地伸手戳戳他的侧颊:“昨日听得村里头张老二对着她家夫郎一口一个‘宝贝儿’,想起你我相识至今,花间都未曾亲密唤过我一声,可真是让为妻好生伤心。来,现在唤一声听听。”
莫非......妻主她这是在向自己?撒娇?他瞪大了?双眼,侧颊传来的触感久久不散。却是只见得眼底带笑的祁玖就站在自己?身前,还能感受温热的气?息在呼吸间带向颈间,仿佛一低头便可吻上她的双唇......
花间啊花间!这大清早的,你可都在想些什么?事儿!陆花间心中羞赧,
他嚅嗫了?半晌,“玖儿”二字仿佛在喉间千转百回,呼之欲出......最?终却憋出一句:“这,这不合礼数......”
“咱可都是普通老百姓,哪儿有什么?合不合礼数的。”祁玖笑,拉过他的手,“好了?,不逗你玩了?,哈哈哈......快些走吧,今日可有得忙。还得劳烦夫郎替为妻多帮些农活儿。”
于是乎,便见得唇边漾了?笑意的祁玖拉着面染红霞的走出家门。
唯有站在堂前的弃儿左一个又一个,伸手捂了?身旁两个不明所以?的孩子双眼,无奈叹息道:“小孩子可见不得这些。”
原本卧在门边的小狼崽也是“嗷”了?一声,就地打了?个滚儿,拿小爪子蹭了?蹭自个儿的面颊,似是在说小狼崽也见不得这些。
春季一到?,万物复苏,田间易生些杂草。那些个不知?从何?处漂泊而来的野草,可比这悉心呵护的正主儿顽强不少。时常松土浇灌的小苗苗尚有枯萎的可能,那野草却是只给些水分?便可疯长。
春耕之后种下?小苗苗被那一夜疯长的野草夺了?养分?,倒是显得楚楚可怜。垂着焉了?吧唧的叶儿,尤见犹怜。
陆花间挽了?挽衣袖,上前一步跨进田间,便是要伸手拔除苗苗边上的杂草......却是一脚踩进了?泥地里,深深陷入,半天拔不出来。一个前倾,险些又摔去。
祁玖忙来到?他身后揽了?他的腰,拉回原地,倒也是有些哭笑不得,只好先教?他怎样在土间身形不晃。
他嘴角噙着淡淡笑意,唇色殷红,面色却愈发白皙。虽是一脚陷进泥地,举止依旧从容。分?明着一身素衣,银色纹路的宽边腰带却是飘飘扬起,仿佛领着星河一同翩然起舞。
是了?,陆花间自幼生于京城名门望族。生来便是家中贵公?子大少爷,要说从前,莫说下?田种地了?,只怕是连后厨都不曾进过。哪儿怕是在将军府中冷落多年,也照样是有几个下?人伺候的“陆侍君”。
祁玖便是耐心地教?,陆花间也是耐心地听。
不一会儿,陆花间便是熟练了?。如葱白般修长白皙的指尖揪起了?草茎,那裹紧的泥土轻轻一捻便是掉了?渣。摆弄了?一会儿后,陆花间才记起家中那几个小的,便是转身问了?身后正在松土的祁玖。
“哦,他们呀......去河里摸螺蛳去了?。”
山间那潺潺的溪涧,正是山顶的泉水自上而下?汇聚而成。
弃儿现在所处的正是山脚下?小河的一个拐角处,这里地势颇缓,倒是蕴积成了?个小池子。皆说流水不腐,因而这池子不仅干净清澈,还孕生了?不少小鱼小虾。
就见他站在池子边,手中还拎着个长竹竿。长竹竿的一端钉上木条,再安上网兜,形如簸箕。奇怪的结构正是弃儿以?往不曾见过的。
据借工具的村民说,若是用这种工具在河塘打捞螺蛳,水底的螺蛳便会与淤泥一起进入网中。要是再抖一下?竹竿,淤泥便从网中渗出,剩下?的就全是螺蛳了?。
弃儿也听不明白。只当是使兵器一般将这长竿子往湖底一投,抓着竹柄往上一提,却见水花四溅......只有些水草藻类缠在网兜。弃儿皱着眉头思?忖了?半晌,也没明白究竟是哪儿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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