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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祁姐姐今天没去山上么?”
“是呀,看着天气?雨雾太重,只?怕深山间又?是危机重重。若是没什么事,便叫小伍也别?上山了。”
说话时,祁玖正在往油锅里下油条。
原本在她手中被扯得细长的面条子,一下锅便瞬间膨起,化作?金灿灿的外衣。在油锅之中晃晃悠悠浮起,发出“滋滋”的声响。一看便知等下吃起来定然是外脆内韧,香甜可口。
沈肆朝那灶台上瞅了一眼,就见摆了好几碗热气?腾腾的豆浆和刚出笼的大?包子,顿时眼睛都亮起来了。
豆子可是个好东西。可以炒着吃炸着吃,也能和别?的食材炖着吃。若是吃不完了,就像祁玖这般磨成豆浆。晚些时候再用卤水化作?豆腐,也能换个口味。要是还吃不完,还能做成豆皮腐乳什么的,花样儿可多了去。
熬煮好的豆浆热气?腾腾,在那口大?锅之中散发着浓郁的豆香。
祁玖便用大?勺从锅中舀起,半点不洒依次分在碗中。乳白色的豆浆在碗中稍加晃悠才稳稳停住,乖乖待在碗中。
要说这咸甜之争,自古便有?。陆花间自幼在北边的京城长大?,自然爱喝甜味。而沈肆沈伍在南方长大?,怪的是,两姐弟的口味也不尽相同。一个爱喝甜的,一个爱喝咸的。
因此祁玖特意在几只?碗底放了一勺白糖,另外碗底则是倒了一勺酱油,再撒上几粒葱花。甜豆浆看不出什么,咸豆浆却是发生了极为奇妙的转变。至于这口味如何,也就只?有?等下尝了才知道。
再将炸好的油条捞起,掀开另一口大?锅上的蒸笼端出包子,祁玖可总算是忙活完了。
生火做饭,这是每家每户再日常不过的日常了。烧过柴火的厨灶房有?着老?百姓家里再寻常不过的烟火气?,缕缕炊烟通过那狭长的烟囱悠悠直上。如同初冬时分,思春少女的玲珑心思,化作?愁绪万千,混入云雾,远向天边。
待到一切都拾掇完毕了,祁玖便推开里屋的门,来到床边侧身坐在一旁。
她伸手抚上了陆花间的侧脸,轻声道:“花间,该起了,今个儿算是睡得有?些迟了。”
却见陆花间似是听?到了她的声音,只?呢喃一声,又?微蹙了眉,好似迷迷糊糊睁不开眼。
“花间?”
见他困意依旧,祁玖便再次伸手摸了摸他的额间。依旧不烫呀,莫非是生了什么别?的病?这么一想,祁玖心下当即又?有?些紧张了。若是因为自己的大?意,害得他错过了看病的最?佳时辰......
陆花间确实不曾睡醒,只?好像做了个很长的梦。他记得昨夜入睡前祁玖讲的那些个故事,好似都在梦境中显现了。而他跟祁玖一起又?经历了一遍,可算是亲眼去瞧了瞧看了看。但这般光怪陆离的梦境,只?叫人还愿再多沉浸一会儿。
半梦半醒之间,他便听?到好似是自家妻主坐在自己身边,唤着自己的名字。妻主的声音不似娇滴滴的小女娃那般柔媚,也不似最?为粗鲁的猎户屠士那般粗犷低沉。声线偏低,分明曾当过武将,又?显露出几分文人雅士的儒雅温和。
现下被祁玖叫起,陆花间艰难睁开的双眼满是迷茫。他又?半眯了眸子,在床上坐起,张了口,不解道:“妻主?”
向来早起的陆花间难得贪睡一会儿,祁玖可是不知。一见这陆花间依旧不曾清醒的嗜睡模样,心下可是慌得不得了。
“小伍,你懂些医术。你快去给花间瞧瞧,这般嗜睡,是不是生了什么大?病?”
吃罢早饭在大?堂内看书的沈伍当即放下手中的医书,跟着祁玖跑到里屋,伸手替陆花间把了脉。
就见他沉思半晌,忽然开口道:“祁姐姐,许是......咱家该多添副碗筷了。”
闻言,陆花间迷茫的眸中又?多添了几分疑惑,“是有?什么客人要来么?”
刚收回手的沈伍却“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也不再解释,只?是说着“我去喊神医哥哥过来瞧瞧”便跑了出去。然而他一跑出去,又?大?声喊着:“姐姐!有?好消息啦......”
再看从刚才起便愣怔在一旁的祁玖,尽管不曾出声,她心中却早就反应了过来。然后她对上陆花间不解的眼神,小声道:“......小贵客。”
愣是陆花间再迟钝,此刻也反应过来了。
嗜睡,近日里的种种“不寻常”表现,再算算这日子,只?怕是当真......有?喜了!他蓦得收回视线,面色绯红,指节不经意间收紧,在被子上揪出几道浅浅折痕。好似一时间还不曾消化这个讯息,显得有?些扭捏。
待他再小心翼翼地看向坐在身边的祁玖时,才发现......竟是齐双双羞红了脸。
“竟然......是这么回事啊。“
早间经这么一闹,陆花间的睡意倒也是一扫而空了。就见他简单洗漱后便又?回到了床边坐下了。
以往都是祁玖跑外,陆花间忙内,今个儿难得可以当回闲郎,便索性?任性?一回,不起了。
祁玖心中高兴,便主动端了一小碗豆浆和包子油条来到屋内。
豆浆出锅已有?些时间了,但还是温热的,最?上层还凝了层薄薄的奶皮,看起来只?叫人食欲大?开。最?佳的吃法便是用油条蘸豆浆,包子蘸陈醋。
不过是在寻常不过的早点罢了,但就见陆花间那细嚼慢咽的吃法,愣是吃出了皇家盛宴的情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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