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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定门有驻军守卫,事情很快得到控制,而且双方也有分寸,都没动刀枪,只是毕竟打了一场,或者说是被打了一场,隆科多是镶黄旗出身,而安定门正好属于镶黄旗的驻地,那安定门的驻军是拉偏架的。
沙俄使者相较于佟府侍卫看起来就很有些惨不忍睹了,自然要找康熙讨个说法。
康熙看着义愤填膺的沙俄使臣、鼻青脸肿的沙俄使团,只觉得猛烈跳动的青筋扯得脸颊隐隐作痛。
他前头还刚想着乌西哈只是喜欢吃喝玩乐,这四样闯不出大祸,结果,出宫的头一日,头一日她就鼓捣着隆科多把沙俄使团打了,就为了什么巧克力。
康熙抬手指住了沙俄使者的话,点着冷星道:“乌西哈,你先说。”
冷星无辜的眨了眨眼,“舅舅说要带我吃好吃的,我们想着使者那边可能有新鲜样儿的吃食,正巧沙俄使臣他们可能是不放心,所以过来看种痘,当时就在场,我们就问了问。”
冷星扯了扯隆科多,“那个沙俄的使臣大人听了高兴得不得了,连忙说有的,只要我回答他们的问题就给我们,对不对?”
隆科多连连点头,说起这事,他也觉得是沙俄使团的不是,“他们说他们什么好吃的都有,只要二公主回答了他们的问题就给我们,使臣大人的汉语虽然说得不好,可一个有字,我和公主是听得清清楚楚的,结果二公主答了他的问题,他却说没有了。”
对,就是这样。
冷星无辜又委屈的看着康熙,女儿被人欺负了啊!
回答他们的问题……
康熙沉着脸,看向沙俄使团。
沙俄使臣强撑着气势辩解道:“我们只是好奇公主小小年纪怎么制作出的疫苗,想要为公主著书立传,让本国子民感激公主的聪慧与仁德。”
康熙都不用问冷星到底有没有说,那个丫头鬼精得很,什么都吃,就是不吃亏,你若是把她哄高兴了,金山银山都可以给你,但你若是用阴谋哄骗她,那你敢伸手,她就敢把你的爪子砸了。
康熙慢声道:“沙俄使臣到底想问什么,你知道,朕也知道,此事沙俄使臣心思不纯在先,两个孩子出手伤人在后,双方皆有错,便就此了了,使臣觉得如何?”
沙俄使臣脸气得发红,若是问到什么也就罢了,偏偏他们什么也没问到,什么叫先养细胞,再用细胞养病毒,再离心沉淀,过滤澄清,最后用得到的病毒和佐剂配制混合。
怎么养细胞,又怎么用细胞养病毒,佐剂又是什么?
她说了一通他一处都没听明白,或许,沙俄使臣愤怒稍解,或许是因为他不是医生才听不明白,或许国内的医生听了能明白!
沙俄使臣愤愤难平又无可奈何,在他们拿到疫苗之前,他们得先忍下这口气。
沙俄使臣告退了,康熙看着冷星,沉着脸哼了一声,又用下巴点了点南怀仁,“后头怎么又打起来了?”
怎么打起来这事,南怀仁也是说不清楚。
“回陛下的话,老臣过去的时候,双方已经打起来了,公主只让老臣一定要问出巧克力的做法,而沙俄使臣则说他们也不知道巧克力是什么,公主不信,说既然都喝上可可豆浆了,必然有巧克力。”
康熙揉了揉额头,可可豆浆?看来是外藩宴那日留下的引子。
南怀仁不知道怎么打起来的,那这事就还得问乌西哈了,可若是问乌西哈,不就是听她胡说八道、颠倒黑白吗。
康熙索性也懒得问了,只看着冷星和隆科多问道:“你们两个怎么凑到一块的?”
冷星笑得甜甜的看着隆科多道:“今日舅舅来找我种痘,我和舅舅一见如故。”
隆科多心里正紧张着,不知道皇上会怎么处罚他们,听到冷星这话心里生出股感动,便也看着康熙重重点头。
“舅舅?”康熙看着隆科多这傻样,气不打一处来,点着隆科多骂道:“你阿玛在前线打仗,你在家里就是这么胡闹的?”
隆科多吓得连忙跪下,冷星没事人一般站得随意。
等康熙教训完了隆科多,气出得差不多了,冷星虚心发问:“汗阿玛,那我明日还要去宫外种痘吗?”
春寒料峭,每日从暖暖的被窝里爬起来出宫,很痛苦的,她觉得这个奖赏可以因着她犯事取消了。
康熙气笑了,感情还有这出等着他,“去,怎么不去。”
康熙又点着隆科多道:“左右你也无事,你俩又是一见如故、脾气相投得很的,乌西哈在宫外种痘期间,你就去给她帮忙吧,只一件,乌西哈若是伤了半点,或是同谁再打起来闹起来,朕只拿你是问!”
第二日,冷星又准时的出现在安定门种痘,这一次带上了小侍卫隆科多。
张廷瓒听说了,同张廷玉感叹道:“二公主这份恩宠真是,”张廷瓒摇了摇头,“这么个胡闹法,皇上竟一点惩罚也没有,受罚的倒成隆科多了,这隆科多有什么错处,真也是冤枉死了。”
张廷玉笑了一声,“八旗子弟能得皇上亲自指了差事,多少人求还求不到呢,隆科多可不觉得冤枉。”
张廷瓒想了想,也笑了,“倒还真是,他这也算小小年纪就在皇上那里挂名了。”
“不过,”张廷瓒说完又指着张廷玉哈哈大笑起来,“我早说了那位二公主不简单,让你远着点,你非要去,怎么样,被吓回来了吧?知道这人外有人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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