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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出去。”
显然祁昱口中的这个“都”字不包括孟妤兮。
魏充仪闻言一愣,她下意识抬眸:“皇上,嫔妾……”
祁昱微微侧眸看她一眼。
那一眼,魏充仪竟从皇上的眼眸里看出了杀意。
她的心一颤,脸色发白,忙闭上嘴,不再敢出声。
魏充仪在宫人的搀扶下退了出去。
很快,殿内便仅剩下祁昱和孟妤兮两人。
空空荡荡的大殿,阴森恐怖,冰冷得让人心生畏惧。
此时与祁昱两人相处,饶是孟妤兮之前想得再好,也开始有些犯怂。
她还没有做好准备。
她正也想找个理由跪安,便突然听祁昱轻笑道:“你心气儿顺了,朕可没顺。”
他虽然笑着,但那语气可不见得和善。
孟妤兮紧张地咽了咽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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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充仪的伤势厉害。
奉和守在宫外,看着魏充仪从他的眼前路过,惨白的脸色,气若游丝。
“奴才恭送魏充仪。”奉和微微弯腰。
魏充仪没有力气抬眸看他,更没有回应他,她时不时痛吟出声,径直远去。
待魏充仪走远,奉和这才抬眸,看向魏充仪被人搀扶着离开的背影。
他笑了笑。
皇上方才那一击可没怎么控制力道,想来魏充仪今日回去了,不在床上修养个半年,都不能恢复如初。
这可真是配了夫人又折兵,奉和都忍不住替她可惜。
在奉和身后,正殿的大门被缓缓关上。
皇上和孟美人在里面。
奉和站直了身体,他回想起方才皇上在瞧见那破损的枕头时脸上露出的笑意。
他方才不懂。
现在回想起来,皇上那不是怒意,倒像是……纵容。
第二十七章 暴躁祁昱
空荡的大殿, 安静到恍若落针可闻,孟妤兮甚至能清晰地听见她的心跳声一声比一声强烈。
“砰!砰!砰!”
跳动得不算太快,但却像是在加剧她的紧张。
祁昱不会还是要问罪她把御赐龙枕损坏的事儿吧?
早知如此, 她就不回应她心气儿顺了。
孟妤兮笑得谄媚:“皇上, 您的心气儿是哪儿不顺?”
她小心翼翼地问:“嫔妾可能帮您顺顺?”不,她不能, 她无能,千万别找她。
祁昱:“能。”
孟妤兮:“……”
她僵持着笑容:“不知嫔妾能为皇上做些什么?”
为了表明忠心, 能让祁昱消气儿, 她接着信誓旦旦地道:“能为皇上分忧, 是嫔妾的荣幸, 嫔妾愿意上刀山……”
“用不着。”
祁昱悠悠出声打断她,他抬了抬下巴, 向她示意一个地方,笑得讥嘲:“去把那花瓶搬过来。”
孟妤兮闻言一怔,抬眸, 与他对视。
祁昱的黑眸深沉,神情不似在说假。
见状, 孟妤兮抿了抿唇, 只能回眸看向他指的地方。
但下一刻, 她的瞳孔便瞬间放大。
祁昱是认真的吗?
落入孟妤兮眼底的, 是一个很大的花瓶, 不仅大, 花瓶的高度恐怕也有一米五的样子。就放在殿内的柱台旁, 花瓶上雕刻着青色龙纹,流光溢彩,看起来价值连城。
“……皇上。”孟妤兮喃喃道, 她有些畏惧。
祁昱朝她笑:“去吧。”
“嫔妾……”搬不动。
“去。”祁昱睇着她,突然冷下了脸。
孟妤兮被吓得一激灵,这次她不敢再犹豫,只能转身提步往那处走去。
可待她走近后,这么一对比,她才发现,她竟然仅比那花瓶高了一个头。
这可真是高度讽刺。
孟妤兮在心里迟疑该怎么才能把这花瓶搬过去,只是祁昱的目光一直落在她的身上,她也不敢太过犹豫,仅在停顿了一瞬后,她便蹲了下去,硬着头皮抱起花瓶的底身。
只是她刚一触碰到瓶身,殿内便响起祁昱懒散的声音:“爱妃可别摔碎了。”
孟妤兮一顿。
祁昱笑得阴森:“爱妃若是把这花瓶摔碎了,朕就把爱妃剁碎。”
孟妤兮:“……”她感觉她手里抱着的不是花瓶,是她的命。
怪不得她能从祁昱手里几次死里逃生,原来她这条命果真足够重,别提摔碎了,她用尽全身力气,都没能抱动过这花瓶。
孟妤兮的额上冒出细密的汗珠。
也不知是手腕儿没劲儿了,还是身子软了,再一次使力后,她突然支撑不住,人往后倒去。
“哎呀。”
那一刻,孟妤兮的第一反应竟是松开花瓶,她摔倒没事,可千万别把花瓶碰碎。
这是命啊。
不过好在她是蹲在地上,人往后倒去时是屁.股先着地,不怎么痛。
孟妤兮的一只手抚在腰上,另一只手擦了擦额上的汗珠,她累的只剩喘气儿了。
是以,她没能察觉到殿内突然凝重的气氛。
等她察觉到时,她已经看不懂祁昱的脸色了,她只觉得诡异得可怕。
孟妤兮看向祁昱,紧张兮兮地笑了笑,忙站了起身,微弱道:“皇上,嫔妾搬不动。”
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在想,完了,她搬不动,不能给祁昱消气儿,祁昱该不会要弄死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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