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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还是没有杀她。
为什么?
这不像祁昱。
他应该是另可错杀一百、也不放过一个的人,所以到了最后,她还是回应的不知道。
这是在赌。
因为她不相信祁昱,所以她在为她的生命下赌。
只是孟妤兮什么都能算对,但她唯一没有赌对的,就是祁昱的态度。日日和他待在一起,孟妤兮自然能有感觉,他好像对她很有耐心。
也……很好。
可是为什么?
她有满脑子的疑惑,但是没人为她解答。
孟妤兮在这边疑惑,太极殿里,却是人人自危。因为自孟婕妤离开后,皇上身上的气压便低得吓人。
奉和也不知确切缘由,但他知道,多半和孟婕妤脱不了干系。
皇上不高兴,那太极殿里就没有任何声响动静,像是一座死殿,宫人们都屏气凝神,小心翼翼,唯恐不小心给皇上火上浇油后烧死自己。
直到夜里。
柳枝来了太极殿。
她按照惯例,来向奉和汇报孟婕妤今日的日常。
奉和听后,几乎是下一瞬间,他便转身往正殿走去。
柳枝方才说,孟婕妤今日没用晚膳,虽然知道皇上可能是在生孟婕妤的气,但奉和也知道,如今唯一能让皇上消气的也只有孟婕妤。
这机会不就来了吗?
奉和埋着头往御桌走去。
坐在龙椅上的祁昱注意到,他没抬头,但语气却不太温和:“你进来做什么?”
他这语气就能让人预料到,不出意外,皇上的下一句话就是:“滚出去。”
所以奉和没有继续走近,而是选择停在原地,躬身便道:“皇上,方才南寅宫的柳枝来了。”
来做什么?
还不是来汇报孟婕妤的情况。
奉和这话是一个引,需要祁昱继续问下去。
奉和以为皇上会问。
因为皇上以往都问。
但没想到,今日,在奉和的话音落下,祁昱那道凌厉的视线便倏地射向奉和,他冷笑,厉声道:“朕很闲吗?”
闻言,奉和的脸色微变,他忙道:“奴才这就退出去。”看来皇上果然是在生孟婕妤的气,这世上,也只有孟婕妤能把皇上气成这样,还毫发无伤。
话音落下,奉和便忙转身离开。
但就在他转身提步之时,他的耳边突然刮过一股疾风,下一刻,一本奏折就霍然落在奉和的脚下,强劲的力道震的那奏折散落几页,而祁昱不太耐烦的嗓音在高殿上响起:“朕让你走了吗?”
奉和闻声一顿。
“说来听听。”祁昱又道。
闻言,奉和又忙是转身走近,躬身将柳枝方才说的话向皇上转述,他特别强调孟婕妤今日没用晚膳一事。
谁知,皇上在听后,竟凉薄一笑:“饿不死她。”
奉和:“……”看来皇上果然是被气得不轻,他这法子都已经不管用。
唉。
他也爱莫能助。
孟婕妤好自为之吧。
只是有时候人啊,无论是言语还是行为都不能太过于绝对,完事留一条后路,因为人心是复杂难测的。
这不,奉和在以为他的法子不管用后,不到一个时辰,皇上就一言不发地去了南寅宫。
还是走的路。
这可与皇上方才冷笑着说的那句“饿不死她”丝毫沾不上边。他那会儿说的有多冷漠,这会儿的行为就有多打脸。
“啪啪”声清亮响彻。
此时已经夜里亥时,缺月高悬,这一路上,都算不得太亮,奉和跟在皇上身后,一同走路去了南寅宫。
等他们到时,南寅宫已经熄了灯。看样子,孟婕妤是已经休息。
见状,奉和有点不太敢看皇上的脸色。皇上在太极殿里气得不轻,结果孟婕妤在这儿睡得正香。
根本没在意。
这算什么事儿啊。
祁昱肯定不愿意承认他是在生气她没上心,但他不愿意承认,这并不代表他不生气。
这导致的后果就是,孟妤兮又在半夜被他弄醒。
这一次,她不是被呼吸不畅憋醒。
而是被冷醒。
因为祁昱掀开了她的被褥。
孟妤兮还记得她在睁眼后看见祁昱的那一瞬间,就那么一眼,让她本就在发冷的身躯越发的冷,如坠冰窖。
祁昱冷着脸站在她的床前,背着光,垂眸睨着她,见她睁眼,他那张因背光而阴暗不明的面容面无表情地道:“起来用膳。”
孟妤兮:“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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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内灯火通明。
已经夜里亥时,但桌上却摆着数不尽的美味佳肴、山珍海味,冒着热气儿,香味扑鼻,让人食指大动。
孟妤兮衣着整齐地坐在一旁陪着祁昱用膳。
没错,是陪。
因为在孟妤兮的意识里,是祁昱还没用膳,所以他才会半夜把她弄醒来陪他用膳。她虽然也没用晚膳,之前也的确饿过,但是这会儿已经不饿。
因为饿过了。
只是想法归想法,用膳时,可不见得孟妤兮有任何含糊和停顿。
吃得可不少。
或许是被她的吃相逗笑,又或许是别的原因,祁昱这会儿的脸色已经好看许多,还能勉强给她一个笑容。
“爱妃绝食三日如何?”祁昱闲散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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