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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指骨已经尽数粉碎了,十指像几条软而碎的烂肉。
手掌的主人神情扭曲,在动荡的灵气冲击下痛苦嘶吼着,令四周妖、魔修士神情震惊,一时无语凝噎。
因为断了手掌的人不是陈隐,不是那个双臂纤细的神秘魔族女修,而是她的对手——以兽力著称的老彪。
没人知道现在的老彪在经历什么。
他眼中的兴奋和凶狠已经转为了恐惧,死死盯着陈隐。
在他眼中,陈隐不仅仅只有那双冷冷的眼眸让他恐惧,在双臂相撞的一瞬间,除却如山般沉重的力道,他分明看到了一只巨大如山峦的、黑体红瞳的上古凶兽栩栩如生,就在陈隐的背后朝着他嘶吼。
那从骨血中印刻的煞气让老彪瞬间白了脸色,脑子里一片空白。
十指扭曲带来的剧痛让他短暂回神,他死死咬着牙关连额头上的青筋都在跳动,低吼着想要撑起身子。
他张开的脚掌死死扒着地面,试图用蹬力将陈隐击飞出去,一次次地用力都被陈隐风轻云淡地抵消;
双腿间的关节发出阵阵‘咯吱咯吱’的轻响,是他的关节承受不住在震颤,随时都可能断裂。
下蹲的下盘越来越低,当老彪整张脸和脖颈都通红发紫时,他的膝头几乎要触碰到地面。
让一个人从盛气凌人到濒临溃败,只是十来息的时间,短得让人震撼。
陈隐手中的十字弯刀正卡着老彪的喉骨,锋利的刀锋已经划破了他充血的皮肤,再深一些便能割断他的喉骨。
整个场面很平静,陈隐没有得意也没有嘲讽,就漠然地盯着已经说不出话来的老彪,就能让其他怀着轻视之心的修士在最短的时间内心生忌惮。
那双纤长的双臂如今在众人眼中,也变成了力量的代表,那繁密的兽形魔纹成了神秘的象征。
修士之间的交道就是简单而粗暴。
只要拳头够硬实力够强,就能让所有人认同并敬畏。
短刀卡住老彪的喉骨,陈隐不再动作。
她微微抬头,视线穿过人群看向了演武场的尽头。
那位狗妖修士不知何时站在了那头,正观看着这场战争,对上陈隐的目光时他略微颔首。
“你们还不是妖皇府的人,之间的比斗我自然也管不着。”
这话将他自己摘得干干净净,也就是老彪的命留还是不留,都在陈隐一念之间。
陈隐垂下眼眸时,沉色的眼角透出几分冷漠,老彪涨得红紫的脸微微抽搐着,急促的气音不断喷出,似是在讨饶。
她抬起眼眸,没再看向身下的魔修,按着十字弯刀的手掌毫无犹豫地用力,登时猩热的血渍便溅了她一脸。
血的味道并不好闻,让她英气的眉峰拧起。
其实若是只是那几句侮辱的话,她没必要拿老彪的命,但在战斗的过程中,她想起了属于老彪的通缉令。
上面泣血般写着这魔修的罪状,说他曾经掳走许多十二三岁的少年少女当成纯净炉鼎,糟蹋之后便用残忍手段将他们嗜杀,几十年间受害者数之不尽。
这样的渣滓,死有余辜。
似是觉得魔修的血脏手,陈隐拿了块手帕擦拭着指缝中的血渍,这干脆利落的断喉震慑了不少修士,众人怎么也没想到这安安静静走进来的女修,竟是个狠角色!
场中因为老彪之死而短暂寂静的氛围很快便被打破,妖、魔修士很快又在血泊中打成一团。
最后战争到了尾声,那青年狗妖将还在演武场中的三十人收入手下,再次确认每一个人的心头血和身份后才点了头。
陈隐领到了一些属于妖皇府侍卫的服饰,她低头看了看,而后静静换上。
从现在起,她就是妖皇府的人了。
……
次日,成功考核进入之人的名单便被遣送出去的人一一揭出,本就热闹的鬼市又因此事掀起喧嚣。
“血罗刹竟然也去投靠妖皇了?他不是向来不给人卖命的?!”
“还有鬼面书生也去了,要知道这位新王的势头正猛,要不是我进不去,我也去试上一试呢。”
“……”
熙熙攘攘中,一身形飘忽的鬼修少女远远站在外围,看到那红榜上写着“钱凉”的大名——也就是她给陈隐安排的假身份,微微挑眉。
她轻哼一声,“想不到还真有点本事。”
这些天她也听说了不少事,别的几个对家势力也有心往妖皇府中插眼线,但都被查了出来,悄无声息处理了。
她本对陈隐不抱希望,没想到对方竟然真的进去了!
鬼修心中暗喜,现在看来,泞古坊竟是唯一拥有重获货源机会的商行了……
*
妖皇府邸的正中心,是一座昏暗而高耸入云的大殿。
整个殿身都被浓郁的极阴混沌之气笼罩着,显得阴冷无比。
殿内,青年妖修恭恭敬敬站在下首低垂着头颅,他的顶头铸造着一把巨大的王座,此时一道侧仰在长座上的身影隐在昏暗之中,看不清他的容貌身形。
但尽管如此,殿内隐隐的威压依旧让青年妖修脊背生寒。
他恭敬递上一枚储物戒,道:“王,这里面是这次新招的追随者的心头血蛊引。”
那枚戒子被一股力量牵引着往上漂浮,最后落入了上首妖皇的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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