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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就是色胆包天!就是觉得俺儿子欺负你的女人!”
原本已被书房中的氛围吓得一动不动的小梦听见这番话,心中越发慌了。意欲帮虞夏青说话,那浓烈的血腥味却让她接连恶心,甚是难受。
罗一三见她不舒服,轻声唤了一声虞夏青。
虞夏青微微侧脸,见小梦这般,神情与之前相比略微不安了几分。
道:“本将军早就看你三人不顺眼,上回就欲让小爷爷以儆效尤。小爷爷却说再给一次机会——改换刑期也就罢了,只要出来不再害人、多做善事也算是潜心改过。此番之事,就算是小爷爷在也定不会轻饶。也这难道是本将军之过?本将军就是色胆包天,又如何?你是何人,敢管本将军的事?!”
“阿弟!”
“姐姐莫闹。”蓝子涵唰一声收了长刀。望着书房外纷纷然落下的大雪,喃喃说起当年的从军。“当年,我只是想要阿姐和侄儿们过过能吃饱穿暖的日子罢了。”躬身道。“小将军,本府要办丧事,不能款待小将军,还望小将军海涵。”
书房中,蓝三嫂嚎哭声越发大了。
周妈缩在墙角,看小梦的目光充满了懊悔。
虞夏青收了长剑,凝眸望着满地被血浸透的“虞夏青”三字。拾起距离自己最近的那一张未沾染上血的纸。纸上的字写得歪歪扭扭,笔画时粗时细,“虞”字还多了一笔。莞尔一笑,小心收好。牵着小梦大步出了书房,屋外雪大,他接过罗一三手中的长披风将小梦紧紧包裹,将她打横抱起离开了副将军府。
第17章
小梦侧头靠在虞夏青的铠甲上,铠甲上的雪水在蓝子涵书房融化,出门后又凝聚在一起形成薄薄的一层冰。
小脸很快冷透,却舍不得离开。
他身上有这段时日在外奔波生出的汗味,也有马匹的味道,与平日的清新截然不同。
副将军府外,随同虞夏青一道出关的军士们本坐在雪地上蜷缩着休息,见虞夏青出门当即站起,迅速调节彼此的位置,不管是纵还是横,都排成井然肃穆的直线。
虞夏青小心放下小梦,让副将先带军回营。
罗一三寻机在小梦耳边嘀咕:“看见没,将军来这里便做好了说不通就硬抢的打算。”
深埋着头,小梦用力呼吸,因晕血而导致的头晕目眩略微缓解了一两分。
她小心瞄了眼虞夏青,先前的暴怒已从他的面上消失不见,他眼神温柔,唇角带着笑,一如她刚遇见他那副模样。
他去牵马,他的马通体黑色、不见一根杂毛。
踟躇,小梦意欲转身离开。她是什么身份?
虞夏青轻声唤住她,拉住她颤颤巍巍的小手。扶着她骑上自己的黑马。他说这匹马叫做赤炎。
“可它是黑色。”
“当初年幼,听人说汗血宝马便也想得到一匹。我的每一批马都叫做赤炎。这么多年,却没有遇见一匹汗血宝马。”
牵着马,虞夏青朝左翼将军府走。解释道:“我若上来,旁人又会说闲言碎语。”
罗一三道:“将军自己走路又替她拉缰绳怎么不担心旁人说闲话?”
虞夏青不搭理他,只软声对小梦说起蓝子涵。
蓝子涵从军是在皇后娘娘亲征攻打雁渡的前一年。那时他已经快要三十岁,年纪太大,但贵在骁勇善战,不怕苦,更不怕死。曾为了埋伏燕国人率一小支军队在雪地卧了整三日。战功赫赫,大将军虞冬樗奏请皇后破格提拔。
虞冬樗素来重才爱才,知蓝子涵之可贵。上一次蓝三嫂孩子犯了事,若不是蓝子涵拼尽一切甚至以命相求,不然以大将军虞冬樗的性格定会判一个斩立决。
“判了二十年,蓝子涵将军感恩戴德。却不想那个妇人苦苦哀求,一哭二闹三上吊。面对燕国人都不肯退让的蓝副将军,竟然在京中一个小小刑狱官面前卑躬屈膝,只因那刑狱官掌管着那两个侄儿每日的生活。先前之事,吓坏你了?”
小梦当即摇头:“你没错。大青说,有胆子做坏事,就要有承担后果的勇气。”
虞夏青微微止步:“你们做杀手,杀人不算错事?”
“我知道是错事,所以不敢。”
虞夏青笑出声,牵着马大步向前。
片许,小梦又道:“大青说——大青说杀人是错事,她是逼不得已,我若是活不下去,可以选择杀人,也可以选择卖身。”
虞夏青微微停步。“那你如何选?”
“我不敢杀人。也不愿卖身,我想要和大青脱离青月帮。我留在青月帮也是吃闲饭。”
“故而才选你来杀我?”
“是。就算杀不了,派出了人,也算是未辜负雇主的钱财。”小梦浅浅笑了笑:“这般来看,我还是有点作用。”
虞夏青沉默不言。
“蓝将军那处比酒馆好?”
“我在青月帮照顾过很多小孩子——因为做不了别的,便想照顾孩子总是行的。将军家的小女孩很喜欢那些故事,我,未曾想过会落下话柄。”
“话柄?”
小梦说起周妈的事,不过是一个兔子和狼的故事,却被解读成这般。
“恨她?”
小梦摇头。不过是趋炎附势,世人都会这般行事。“何况……故事的确是我讲的。”
“那日遇见那伙人,你为何不报我的名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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