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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又忍不住,仰头道:“太守大人穷苦出身,却还是做成了雁渡的太守。你总说手中无权,却也比绝大部分你这个年纪的人成就高。世上受苦之人成千上万,太守这般自怨自艾,岂不可笑?”
“小梦姑娘刚来雁渡将军便将所有好东西都塞给你,你也算不上天姿国色,将军他不过是同情你。你我才是同一种人,穷苦出身,但凡走错一步便万事俱备,与小将军混在一处难道是渴望有所得?”
“既然算不上天姿国色,就不劳太守大人几次三番前来探望。”
吕思哲眼眸中的光微微淡了一些。
长叹,话语中有了一丝无奈。“说笑的。小梦姑娘生气了?”
小梦只低头扫地。
地面分明已一尘不染。
门被轻轻推开,虞夏青手上抱着一束花。原本满脸笑意,进门见吕思哲,笑意收敛,将花朝小梦怀中一塞,黑着一张脸走了。
吕思哲赶紧跟上,笑言自己不过与小梦姑娘说了几句话。
“大将军与蓝将军都在雁渡山外陪太子,太守若觉平日无事可做,何不今日多做一些?”
“本官自然是将所有的公务处理完毕才来青园找小梦姑娘说几句话。”
虞夏青回身看着小梦:“梦儿,他说了何事?”
小梦看着虞夏青,又看了眼吕思哲。心跳得极快,却只道:“没说什么。”
虞夏青黑着脸拂袖而去。
小梦慌慌张张寻来花瓶插好花。
吕思哲不依不饶:“小梦姑娘为何不将在下说的话全部告诉小将军?”
“大人您这么年轻便能当太守,自不是说话、做事不负后果之人。在小女子面前说那种话自也做好了我会将一切尽数说出的准备,或是欲借小女子之口完成所图,或是发泄。”
大青时常对小梦说,旁人若是找她控诉起别人的不是来,记在心中即可,切莫随意传出。
那些在你面前说别人坏话的人,有的借刀杀人,要防;有的单纯发泄,不用理会;只有极少的对你有用。
“小梦姑娘年纪小,书读得少,道理却是懂的不少。”
小梦行了个礼,一路小跑去右翼将军府。
却不想被守门的军士拦住,军士说将军说得很清楚,今日不见她。
心里委屈,小梦只能回去,走到一半却又折回,摸摸裤腿,小匕首待得很乖。
终究在将军府住了一段时日,小梦很容易便找到缺漏□□溜了进去。
虞夏青在书房外的院中,赤着上.身,坐在太师椅上,身旁的方桌上放着纱布和别的药品。他手臂上包裹着纱布,纱布上血迹斑斑。他似乎正要为自己治疗伤口。
本欲悄悄潜入的小梦看着这一幕,哇一声哭了。靠近他身边,轻轻碰了碰他手臂上的伤。
甚是不悦的将手臂挪开,虞夏青板着脸让她早些回去。“我似乎说得很清楚,小梦姑娘不能进府。”
小梦当即抽出绑在腿上的小匕首,小心翼翼对准虞夏青伤口的位置,眼泪还挂在眼角,抽泣着,结结巴巴道:“我是杀、杀手,说了要杀、杀你十次的,哪、哪有杀手、杀、杀人走门的?”
一时忍俊不禁,虞夏青却又立刻收敛笑意,板着脸,皱着眉。
小梦抽搭得越发厉害,也不敢牵手,只小心翼翼捏着他的一根手指,想要摇一摇,又不敢,只轻轻捏着。“大、小将军,我、我,你、你——”
终于,虞夏青沉沉叹了一声。
“又想大青了?”
“你、你在流血……”
愁眉舒展开,虞夏青手指在她脸颊上轻轻划过。“乖,不哭了。”
小梦小心碰了下他手臂上的流血处,手指上便是点点血痕,她分外小心地挽起他的袖子,包扎伤口的白纱布上已经浸透血。
她最喜欢的人,伤了她最喜欢的人。
小梦小心掀开纱布,伤口只有一处,两尺左右,一端细,渐渐变粗。伤口不大,但似乎很深。
大青常用的刀留下来的伤口便是这般。
伤口还未愈合,边缘处已有腐烂的迹象。
大青在引诱采花贼交出迷药时顺便得了他制取毒药的配方。每次行动大青都会在刀上淬毒。
虞夏青生气是理所应当的。
她再也不打听大青的事。
他却看似漫不经心道:“遇见你后,我还以为你青月帮都是一群小傻子。你成日挂在口上的大青还真是个厉害角色。能让本将军这么辛苦。”
小梦小心替他上药。拼命回忆大青曾说的各种解毒药方。愣愣地嗯了一声。
虞夏青又不高兴。
小梦脑中还在想解药,眼神飘忽不定,未曾留意。
虞夏青忽然站起身,她身子一轻,虞夏青抱起她坐在桌子上,逼着她视线与自己几乎持平,他黑沉着脸。“梦儿,你又在想那个女人?”
“不……”
“那在想何事?”
“你的伤。”
“喲,一连几日,小梦姑娘终于记起本将军也受了伤?”
小梦结结巴巴,说哪一连几日,她昨日便想问,但看虞夏青一直板着脸,便不敢问。
虞夏青板了许久的面上终于露出一丝笑,却又很快沉下脸:“梦儿,你害怕我?”
小梦点头,复又摇头。
一开始,她和他说话不结巴,同旁人说话结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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