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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看来,方才公主是旗开得胜。”林子安低头看她,见她巧笑倩兮便打趣道,“刚才怎么欺负旁人,说来听听?”
锦仪大言不惭道,“欺负她们,逼着她们说能成为驸马是很有福气的事。”
林子安听了她的话哈哈大笑起来,他被批命困扰了几日,想着明日起就要去练兵了,不能常常看到锦仪,打听到她在菊园便兴冲冲地过来,他思索了一会,很诚恳道,“有道理。”
他之前十余年过得一点也不好,父母早逝又在北境,虽说有叔父护佑,但总有疏忽的时候,哪怕挣得什么小将军的名号,他也没有多在意。可是现在在意的事情又太多,桩桩件件都系在她身上,恨不能倾尽所有的讨她欢心。
林子安忍不住感叹,“看来我攒了一辈子的福气才能遇到你。”
锦仪没想到林子安把这话当了真,她做好了被反驳假装生气在被林子安哄的准备,可是看到他那么认真,又有些无措,“我福泽深厚,便是钦天监的老大人都说像我这样出生伴着祥云的公主,便是史书中也是难得一见。”
秋日多雨,锦仪话音落下后,天忽得一阴,雨滴便掉了下来。半夏撑着早就准备好的伞替锦仪挡着,却被林子安接过,他手指修长,握着伞柄的力道极大,仿若握得是刀枪一般,“我来。”
黑云压在头顶,天地间骤然渺小了许多,他们并肩走在前面,侍女们远远落在身后,看着两人挤在一把伞下,在浩渺天地间前行。
伞外是雨帘落下,锦仪瞥见林子安半个肩膀都暴露在雨中,忽而开口,“我可以分你一半。”
除了伞分他一半,福气也可以分他一半。
第49章 你是唯一一个
秋雨之中, 两人一伞,多么引入遐思的画面。
锦仪微微偏过头,满头的珠玉随着她的动作也轻轻晃着, 她在等林子安的一个回复, 哪怕他只是应一声“知道了”, 也好过现在不言不语地看着她, 他眼中的情绪从单纯的不解、惊讶已经转变到她看不懂了。
仰望着他的脖子实在很酸,锦仪觉得自己好傻, 有种在和他比谁能坚持更长久的不眨眼的感觉。
好在坚持是有回报的,就在锦仪等不下去的时候, 看到了他粲然一笑, “公主,像我这种没文化的人, 你说得这么曲折复杂, 不怕我听不懂吗?”
锦仪突然心生一种媚眼抛给瞎子看的错觉,她沮丧地问,“那你听懂了吗?”
林子安没有直面她的问题, 他反问道,“我要是说没听懂, 你会再说一遍吗?”
既然这么问,那肯定是听懂了。锦仪的心情在数息之间经历了天上地下两重境界,恼羞成怒道, “不会,你想都别想了!”
“公主不要这么小气。”林子安无比耐心地哄着她,“这种话你多说说,我听着也开心。”
如果能说得更直白一点,比方说心悦他、想念他, 他会更开心,开心到想把全部的生命、爱与忠诚献给她。
然,锦仪并未亲口听到林子安说这样的话,侍女们便赶来她身边。
公主府的侍女们远远看着公主和林小将军站立在雨中,他们含情脉脉的对视,让人想送上一把伞都怕打扰了他们,好在他们没对视多久又吵了起来,她们便抓紧机会提醒公主该回府了。
半夏很好心地递给了林子安一顶斗笠,又同锦仪道,“公主,府里的马车来了。”
“我看到了。”
锦仪心说,我又不瞎,怎么会看不到呢,可是没从林子安嘴里听到想听的话,总觉得还差点什么,她被侍女们服侍着上了马车,掀起车帘,又看到雨幕中撑伞独自一人的林子安,“菊园在京郊,马车里还算宽敞。”
如果他说一点好听话,她就载他一程回林府。
半夏的心高高提起,天启风气已然算开放了,但未婚男女同乘一辆马车,若让人看到也是会说闲话的,但公主的心意无法更改,她只好期盼林小将军能多为她们公主考虑一点。
幸好,林子安拒绝了锦仪的邀请,“我骑马来的,自然骑马而回,公主先回去吧。”
他看着公主府的马车缓缓向京内驶去,并没有立刻骑马离开。他站在原地品味着锦仪说得那句话,分一半给他。他一点都不想要锦仪分出来的一半,只想把全心全意的自己献给她,他可以为了锦仪变得不像自己,在她面前丢盔弃甲,他愿意顶住所有的风雨,希望她能永远无忧无虑。
然,因为被他拒绝同乘的锦仪仍旧是有忧虑的,她开始想一些天马行空的问题折磨身边的侍女,“我最近是不是对林子安太好了,这种时候他不应该高高兴兴地上马车吗?”
“我每每对他态度不好,他便无时无刻不在我身边转悠,可见他这个人是不能给好脸色的。”
半夏,“……”
侍女们绞尽脑汁地为林小将军说好话,但是都抵不过马车外的口哨声。
锦仪听着耳熟,卷起车帘便看到带着斗笠骑马跟在马车旁的林子安,他们看到对方,话都没开始说,人先笑了起来。
半夏小声提醒道,“公主,您不是还在生气吗?”
锦仪突然想起来,是了,她还在生气呢,又唰得一下放下车帘,可是没过多久又在想林子安是不是早就骑马离开了,又掀起帘子看他。
反反复复地,可是他们二人一点也不嫌烦,锦仪的小脾气被她抛在脑后,能想到的只是,不管什么时候去看,林子安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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