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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医生比她想像中更为专业,先提醒她,让她确定母亲对心理医生的看法。因为很多人会将心理医生跟精神病医生混为一谈。
“电视上常有啊,就精神病医生嘛。”
“亏我事先问你哪。小特以前就去心理诊所看过心理医生,你看小特像有精神病的?”
“那不能。”秦特多好的孩子。
秦想娣状似自然的说了句,“明天我想去做个心理疏导。”暗中留意妈妈的反应。
妈妈果然紧张起来,连忙,“怎么了?心里不痛快了?”
秦想娣用自己一惯的直接坦率,“一想起我爸就气的慌,可想想,真不必为我爸那种人生气。越是这样想越觉着这气生的不值,于是更生气!听小特说,这个专家特别会开导人,我去找专家开导开导,看能不能以后就当我爸死了!”
“你既然知道生气不值,那就别生气。”“要那样就好了。也不是能说不生气就不生气的。”秦想娣露出苦恼的样子,跟妈妈说,“我也没去过,妈你跟我一起去吧。头一回去,没经验。”
孙梅现在不大爱出门,但对女儿的关心占了上风,立刻答应,“好啊。”反劝闺女,“你就是气性太大,为那种人,也不值得。”
第二天一早。
孙梅煮上粥,下楼买了闺女最爱吃的炸焦圈,秦想娣没阻拦母亲,也没有自己抢着下去买。傅医生昨天提醒过她:母亲是成年人,原本母亲是子女的保护者。不要在母亲失败的时候进行密不透风的保护,这会让母亲变的软弱。
母女俩吃过早饭就打车去了傅医生的心理诊所。孙梅以为会是一家医院,哪怕不是医院,也应该是有穿白大褂医生坐镇的小诊所的样子。
没想到是一处很时尚的米黄色二层小楼,小楼门口的花坛里种着生命力顽强的蔷薇花,蔷薇会从开春一直盛放到深秋,花香让人放松。等一进门,孙梅更觉着是个高档地方。接待母女二人的是位年轻的助理,秦想娣给自己挂了号,助理说,“我们要先了解一下咨询者的大致情况,孙女士,您能先单独跟我们傅博士谈一下吗?这有助于接下来对秦小姐做心理辅导。”
孙梅条件反射的回答,“好啊。”
助理请孙梅单独到傅博士的房间介绍秦想娣的情况。
傅医生依旧是老样子,一身轻松的浅色宽松衣裤,极具亲和力的气质,善解人意。助理端来温水便出去了,傅医生说,“昨天秦小姐联系我的时候,我就建议她请您一起过来,因为我想从您这里了解一下你们现在的情况。”
孙梅很自责,“都是我不好,是我拖累了这孩子。这孩子,从小到大没吃过一点苦。为了我,现在每天打好几份工,早上早早出去,晚上七八点才能回来。我想帮忙,却一点儿都帮不上。我这年纪,找不到体面工作。原本我想着,去刷盘子刷碗,也能替孩子分担。这孩子心疼我,不叫我去……”
“婚姻到这个地步,您是怎么打算的呢?”
“我就担心我闺女受苦。”
“对丈夫还有感情吗?”
“那我得多贱啊。”孙梅苦笑,“可就这么离婚,自己都觉着窝囊。从当初一无所有,到现在的家业,不全是他秦耀阳了……现在厂子的情况我不清楚,钱也不知道给秦耀阳弄出多少去。这些钱他转出去容易,我想追回难上加难。我知道他在等我熬的受不了跟他离婚,可就这么离了,我闺女能得什么?我们白手起家,辛苦大半辈子,全便宜了那私生子!我绝不答应!”
“现在这样拖着的话,听你说,你们现在经济条件不太好。男方早有准备,生活应该比你们优渥。”
孙梅十指绞在一起,指骨泛白,呼吸加重,浑身颤抖。
“绝不离婚,拖也拖死他,狐狸精休想进门。”傅医生的话陡然响起,孙梅一怔,看向傅医生。
傅医生道,“很多遭遇丈夫出轨的女性有都这样想。你熬着我,我也熬着你,看谁先熬死谁。”
“好,您家现在的情况我大致知道了,跟我说说秦小姐的近况。”
“想娣非常生气,坚决要我跟秦耀阳离婚。”孙梅叹口气,“这孩子的性格,跟我年轻时一模一样。”
“很刚烈。”傅医生评价。
“她是不想我受委屈。”
“学习情况呢?”
“非常好。不是我自夸,打小在幼儿园就是班长,小朋友都愿意跟我家想娣玩儿,在大学也是班长,还是学生会干部。年年拿奖学金。虽然理工大学在A市不算顶尖大学,但也是双一流大学。”在任何人任何时候谈起女儿,孙梅都非常骄傲。
“很出众。”
“还特别懂事,她知道我心情不好,什么都不让我干,让我在家歇着。”眼神却是由熠熠生辉的骄傲转为黯淡。
傅医生敏锐的问,“你的感觉呢?”
“什么感觉?”孙梅没听懂。
“在家歇着,是什么感觉?”
孙梅低下头,“我知道她担心我,我闺女现在每天打好几份工,我不能让她再担心我了。”
傅医生说,“母女感情这样好,女儿在外打好几份工,妈妈即便知道是女儿的孝心,也会很自责吧。我在家里歇着,女儿这样大热天出去干活。”
孙梅红了眼圈儿,傅医生问,“有试着找过工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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