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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会儿,武帝两手空空的上了岸,语气淡淡,“都杀了吧。”
李公公闻言跟上武帝,走不到三步,便听到后边整齐的倒下,血腥味铺盖了一整座繁花宫,五十八个死士收起剑,消失不见,而那玉龙湖边,齐刷刷的布满了一地的尸体。
武帝锁紧了眉头,原他就打算派几个死士暗中保护王贤妃,却不想,王贤妃拒绝了她,笑的天真浪漫道,“臣妾是皇上的女人,有哪个不长眼的敢欺负臣妾呀!”
“都去给朕找!找不到就别回来了!”
暗中的死士听到,纷纷四面八方而去。
武帝停步在甬道,摩挲着拇指上的扳指,目光里是风雨欲来的风暴。
正当此时,一个身影从暗处走来,身姿袅娜,弱柳扶风一般,出现在武帝跟前。
李公公垂下眸子,后退到了一旁。
“皇上?您怎么在这?”王贤妃手里捧着纸钱香烛台,一身素衣,眼睛微红,泪痕清晰。
武帝深吸了口气,一把将王贤妃拉入怀里,似是叹息似是愤怒,“你要朕拿你如何。”
王贤妃一愣,随即哽咽道,“皇上恕罪,今日是臣妾母亲的祭日,臣妾知道不该在宫里祭拜,便去了冷宫那边偷偷祭拜,臣妾……”
“为何不早点告诉朕。”武帝打断了王贤妃的话,难怪繁花宫没人能找到她,难怪死士也没找到她,谁能料到,她竟是一个人,偷偷去了冷宫祭拜生母。
低头,那被冻得红肿的脚后跟,脏兮兮的十分刺眼。
王贤妃闻言,十分紧张又扭捏的低声道,“皇上,要罚…就罚臣妾一人罢。”
“为何不穿鞋去,可是觉得那双云锦鞋不喜欢了?”武帝不动声色的闻出了心里的怀疑。
“那双鞋子臣妾最喜欢了,只是,臣妾听说,光脚从有水的地方,走到祭拜的地方,灵魂会得到安抚。”顿了顿,王贤妃又紧张道,“皇上莫不是想将那云锦鞋收回去?”
武帝顿时哭笑不得,又是心疼又是恼,“你怎的跟个孩子似得,别人说什么你就信了,更深夜寒,若是染了风寒如何是好。”
“皇上这就嫌弃臣妾了!”王贤妃有些羞恼的想推开武帝,却身娇体弱,又光着脚折腾了太长时间,那挣扎落在武帝身上,仿佛撩拨一般,不自知的点了火。
武帝眼神一暗,打横抱起王贤妃,往繁花宫而去。
半个时辰后,锦绣宫收到了李公公传来的消息:皇上已宿在了繁花宫,惠妃娘娘早些歇息。
李公公还未走远,便听到了噼里啪啦的摔东西声。
小平子和小律子两人站在宫门口,瞧见李公公走了出来,忙迎了上去,“干爹。”
“什么事。”
小平子眉开眼笑道,“温公子回京了,司大人今夜应当是见了的。”
“美人乡,英雄冢,这温丞相再装模作样的中立,又有何用?”李公公想起武帝与王贤妃,阴沉的语气里又多了两分笃定。
小律子看了看天色,低声道,“干爹,是时候回繁花宫了。”
“可不是么,还有两个时辰,这天,就该亮了。”李公公意味深长的扬长而去,小律子和小平子分别回了坤宁宫和钦天监。
夜深露重,正是深眠之际。
可司嗔嗔,却是实打实的失眠了。
她跟长兄司池迟是双胞胎,长得一毛一样,可性格,却是相差十万八千里。
司池迟深沉,智近于妖,司嗔嗔又懒又迟钝,若不是长相,如何都不像亲兄妹。
可就是又懒又迟钝的司嗔嗔,却顶替哥哥在这九品芝麻小官上,兢兢业业不敢有丝毫的放松。
欺君之罪,株连九族。
当然,司家的九族都死光了,但老母亲和小弟却是不能有事的。
父亲倾家荡产的捐了这么一个官给长兄,长兄不情不愿的上任后没多久,父亲就过世了,丧事才办完,长兄就失踪了!
当时母亲苍白的脸色和小弟懵懂的包子脸,深深地刻在了司嗔嗔的心里。
一咬牙,一跺脚,女扮男装,雌雄莫辩。
一眨眼,便是一年半。
司嗔嗔如何都想不到,这一年半刚到,她的前夫,温启华竟然离开了富庶繁华的江南,来了京城,还如此不要脸的算计她!
更糟糕的是,她还得讨好温启华这个衣冠禽兽,否则,他若是告诉武帝,她司嗔嗔的欺君之罪,以武帝的残忍,定将司家上下,千刀万剐。
她一个小小的九品芝麻官,如何跟权倾朝野的丞相府嫡长子斗?
想到那二万两和高的惊人的利息,司嗔嗔就觉得人生走到了尽头。
天快亮时,司嗔嗔叹了口气,起身洗漱,换上朝服,顶着两个巨大的乌青圈,上朝。
像她这样的九品芝麻官,原是没有资格在大殿里上朝的,可谁叫她是钦天监监正的下属呢!
钦天监,一个装神弄鬼,装模作样,坑蒙拐骗的部门。
上到帝王,下到百姓,无不信任重视,虽然官职小,但面子大!
正当司嗔嗔四处神游心不在焉时,温丞相突然出列,说是年纪大了不中用了,要让嫡长子继承自己的位置,然后回江南养老,混吃混喝等死了。
司嗔嗔的小耳朵顿时警惕的竖了起来,身上的鸡皮疙瘩,一颗一颗,饱满的亢奋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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