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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夜深了,歇了吧。”青鸾对自己主子的脾气了解得很,一句都不敢再多说,垂手站在一旁等着伺候刘惠妃就寝。
果不其然,染着精致的朱红豆蔻的玉手高高扬起,随着一声清脆的响声,婢女脸颊瞬间肿起了几道手指印。
一时站立不稳倒在地上,脸颊火辣辣的疼,她却也大气都不敢出,低着头咬牙将在眼眶里打转的泪水咽回肚里去。
“娘娘息怒,奴婢知错了。”青鸾跪在惠妃面前,哆嗦不已。后者连眼皮都没抬一下,慢条斯理的整理着方才那一巴掌弄歪的滴珠护甲。
“越发长能耐了,本宫何时歇息何曾用得着你来约束。有这些工夫,怎的不去好生打点打点敬事房的太监,本宫养你这么多年,却连这点小事都办不成。”
青鸾抖的愈发厉害,生怕刘惠妃几句话把她料理了。等了半晌,却等来一句夹杂着怒气与不耐的“滚!”得到大赦般行礼退了出去。
皇上已经小半月未曾踏足锦绣宫了。每到夜深人静的时候,这宫里安静的仿佛空气都凝固住了。与冷宫又有何区别。
刘惠妃每夜就坐在空荡的屋子里,一盏灯都不点。听着窗外忽远忽近的风声,偶尔掺杂着布谷鸟几声轻啼,不知不觉天就大亮了。
没有人比她更懂得从天黑等到天亮的滋味了。看着如今的王贤妃,她似乎就看到了几年前的自己。
那时的皇上还未登基,自己在那时便进了太子府,日日与皇上相伴,皇上教她骑马射箭,带她游历四方,也曾在她耳边许下过一生一世的誓言。
她也曾天真过,以为自己的后半生已有了坚不可摧的依靠。
可这一切美好的幻想,都因为王贤妃的出现戛然而止了。是这个女人夺走了皇上对她的宠爱呵护,夺走了原本属于她的一切。
她却不曾看透,帝王家的情爱,最是轻信不得,风一吹,就散的无影踪了。
在她心里,是王贤妃这个贱人,让自己独自熬过一个又一个孤枕难眠的夜晚。
刘惠妃每每想到这些,眼底的怨毒和愤恨就满溢而出,恨不得亲手结果了这个贱人的性命。
来日方长,总有一天她要把原本属于自己的全部夺回来。
刘惠妃眼波一转,直愣愣的望着方才青鸾退下的门口,心里有了计较。
繁花宫内烛光摇曳,香气缭绕。屋子里尽是旖旎春光,随意散下的红帐之内隐约看得到两个人儿相拥而卧。榻边散落的衣物昭示着床榻之上缠绵的激情与猛烈。
“皇上……”王贤妃蜷缩在武帝身旁,头枕着他的胸口,胜雪的肌肤不着寸缕,只将一床龙凤蚕丝锦被随意覆于腰肢之上。
......
一夜云雨将她折腾的疲惫不堪,声音柔软慵懒,用手指轻轻划过武帝结实的胸口,在腹部挑逗的打着圈。
“皇上会疼臣妾一辈子吗?”贤妃梨花带雨的样子,惹得武帝轻轻捏了捏她吹弹可破的脸颊。
“朕何曾轻信于你。”武帝用手臂环着贤妃柔若无骨的腰肢,语气中充满溺爱。
王贤妃嘟着樱桃小口,思忖了半晌,犹豫的说道,“可皇上夜夜留宿臣妾宫中,怕是要寒了各宫姐妹的心,要么皇上明晚就翻其他姐妹的牌子罢。”
嘴上这么说,语气中却尽是委屈与不舍。的确,外面的风言风语传了不少到她耳中,她是个聪明人,深知专宠会四处树敌。
武帝听懂了她言语中的深意,故意冷下脸来,语气生硬的问道,“你可是厌烦了朕?这便急着把朕赶到旁人枕边了。”
王贤妃一下红了眼眶,急急辩解着,“臣妾怎会厌烦皇上,只是害怕了宫里的闲话罢了。”
说着,委屈的泪顺着脸颊留下来,水汪汪的眼睛,加上瘪起的樱唇,在武帝眼中别有一番风味,惹得他再次欲火中烧。
翻身把王贤妃压在身下,一手撑在她肩膀旁,另一只手轻柔的为她拭去泪水。
“有朕在,这合宫上下谁敢对你有一丝不敬。”
顺势将这可人儿揽入怀中,俯身细细密密的吻着身下人的脖颈地带,手不安分的在玲珑有致的胴体上游走。
王贤妃被撩拨的燥热难耐,香软柔滑的手臂环上武帝颈子,不自觉的在他耳边嘤咛一声。这酥入骨髓的呻吟更挑逗的武帝无法自拔,又是一番云雨。
自不必说。
次日清晨,各宫妃子照例去坤宁宫给皇后请安。
坤宁宫离着皇上处理政事的上书房最近,取龙凤和鸣之意。不光地段绝佳,宫内也气派华贵,吃穿用度自是在嫔妃之上。
因着李后极爱牡丹,宫内四处都盛放着各色娇艳欲滴的花朵,宫里也长年浸透着幽幽牡丹香气。
宫人们进进出出整齐有序,连轻咳也不闻一声。院子内外皆打扫的利落整洁,皇后屋内更是一尘不染。
此时的李后身着华紫牡丹花纹锦长裙,正端坐在凤椅之上,面带礼仪式的微笑接受各宫嫔妃的请安。
“妹妹们坐下说话吧。”她轻声道。贴身宫女沁儿向婢女们递了个眼神,一列宫女便端了红木托盘相继走来,为各位嫔妃上了茶。
待众人在座位上坐定之后,才见王贤妃带着宫婢姗姗来迟,目不斜视的走到皇后跟前,盈盈一拜,语气中带着一丝傲慢轻视,
“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今日来迟了,还请娘娘责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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