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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皓安见娘伤心如此,心里也不好受。“娘,你不要多想。你想想,咱们就要有好日子过了,咱们就要成为皇室人了,这天下就该换咱们坐坐了……”
颜夫人轻拭泪后,紧抓着儿子的手又是垂泪,“安安,答应娘,别去……别陪你爹趟着浑水……没用的,安安……”
颜皓安执着:“娘,楚修胤都能当皇帝,为何我不能?”
颜夫人气泪:“你糊涂,他是太子,他自小就当太子养着,能一样吗?现在他已是新帝,你还成想能把他从位置上拉下来吗?!”
颜皓安:“爹说能……”
颜夫人脸色大变:“你不许去!不许再听你爹的!你给我留在府里待着!”
颜皓安嘴上应着颜夫人,但将颜夫人哄睡后,立马翻墙出了府。
*
夜里下了雪。
唐泱泱从梦中醒来,迷糊没摸到身侧的人。
唐泱泱坐了起来,借着外头隐隐的壁烛光,发现了床边空落落的位置。
皇上呢?
唐泱泱彻底清醒过来,下了榻,不顾光着的脚丫便出殿找人。
空寥的回廊,灯笼暗烛的光,廊外是洋洋洒洒的雪花。
天地一边灰暗刺眼的白。
廊道尽头,是只披着杏红绣鹤锦袍的人,垂散的乌发,挺拔宽阔的背淡漠削挺。月色下,正对着跪地的蒙面男子嘱咐着什么。
唐泱泱看见了陛下扔给了男子一把匕首,匕首闪着寒光,匕柄精致繁杂。
男子似是授命收起地上的匕首,谢恩时抬头忽然对视上了唐泱泱的目光。
而后,唐泱泱便看见背对着她的皇上回了头,然后,远远走了过来。
楚修胤回头看见人单薄的衣和赤.裸的脚就已经微蹙起眉,“怎么出来了?”
唐泱泱还没反应,便被一把横抱了起。
楚修胤温热的手抚了遍人的脸,是凉的。“外面下雪,不知道披件衣服再出来吗?冷不冷?”
唐泱泱被裹在皇上的锦袍里,摇了摇头。而后朝圈抱住的人身上靠了过去,头埋进了皇上的肩颈里。
楚修胤把人抱回了寝殿。
唐泱泱忽想起刚才的人,探头要看,已经没看见人影了。
“皇上,那人是谁?”
楚修胤低头用唇瓣碰了碰人微凉的脸蛋,长睫掩下眼底的深邃。
“干坏事的人。”
*
武顺一年,冬大雪。
润京兵变。
二皇子一派的护楚军在城门外遭到了不知哪里来的军队的截堵拦杀。
而润京城门口,得知有军队在外的百姓们自愿结起了长队,手里拿着执着工具,虎视眈眈地随时准备捍卫这座城池,和城池里头的人。
皇陵。
白玉阶上赤色一片。
往皇陵地道的大门前,倒了一片血色中的人。
大皇子拿着匕首,因刚才捅了二皇子一刀而瑟瑟发抖。倒在血泊中的二皇子睁着一双冷静薄凉的眸,死死盯着前方。
颜皓安跪抱着爹的尸体,面如灰土。
唯一血色中站立的,是一抹象牙白绣龙锦袍的人。玉冠冷面,睥睨万物。
无人知道皇陵的一场暗战。
只因为一句轻飘飘的谣传。
二皇子为护自己母妃的陵墓,而颜世衾却是为了护自己心头之人的墓所。
二皇子所听到的话,是颜氏要将所有楚氏墓陵铲除,化作他们颜家的地方。
而颜世衾得到的,却是因元后错事,不配待在楚氏的皇陵里。
两波人在皇陵前相遇,自然以为对方就是敌人。厮杀后,便成了两败俱伤的景象。
如果他们冷静下来细想,便会发现这是楚修胤惯有的圈套。攻心之计,往往百而不厌。
而大皇子的出现,只是被人带过来,被迫受了把匕首。又在不禁激的情景下,出了手。
颜世衾为救突然出现的儿子受了二皇子的暗袭,而二皇子却受到了大皇子的错手一刀。
大皇子汗如雨下,如今看着满地狼藉,和忽然出现的高高在上的人。一下子也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
“啊—是你!都是你!你休想坐收渔翁之利!”大皇子彻底被击溃了连日紧绷的弦,举起匕首就直接朝楚修胤刺过去。
还未到跟前,却不知被什么绊住了脚。趔趄了一下。这一摔,后头的颜皓安忽扑了过来,夺过大皇子手里的匕首,狠厉地了绝了他。
大皇子的鲜血飞溅到颜皓安面上,刺得他眼眶灼热。“皇上,你看我们同父异母,我又上有弱母的身份,饶了我一命如何?这些人都该死,怎么比得过……您!”
颜皓安话未落,一把窜跳起,发狠地举起匕首朝楚修胤刺过来。
而又不知从哪里的石块跳出来,击中了颜皓安的膝盖。
没人注意到石块,只看见颜皓安摔在了地上。
颜皓安摔了又爬起,不要命似地朝楚修胤袭过去,“我要你偿命!楚……”
声息断歇,颜皓安的身体如残破的风筝一般飞了出去。
齐七从后头出来,“主子,您想回去吧,这里交给属下。而且,唐姑娘也快醒了。”
楚修胤眸子扫过这混血杂乱的场地,淡嗯了声。
颜世衾的眸子还存着微光,直直望着楚修胤。
楚修胤在里看见了一晃而过的温情,而后是权势,是不甘,是欣慰,又是悔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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