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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中高一的晚自习还是比较自由,强制要求的自习课只有一节,但是也阻挡不住各种各样理由的同学们。作为情侣,两人已经算拖得晚的了,就这样还有李民生这么一个电灯泡。
“哎,去图书馆吗?”李民生慢了半拍,但是还是反应过来了。
“是啊,一起吗?”薏苡边问边站起来道。
“哦,反正我晚上也没什么事。”李民生说道。
“……”薏苡也愣了一下,抬头看着柳纡荥,然后回头善解人意地说,“那一起呗~”
这天是十五,热闹,街头有搭戏棚子咿咿呀呀在唱戏的,平时隔天也在公园里摆一台,但是终究不及这样粉墨登场的。
还完书薏苡和纡荥两个就赶着出来凑热闹。
戏棚子依水傍桥,熟人们吃瓜子喝茶,路人只能外圈驻足。
外圈一个醉酒老汉正在那挥毫泼墨,薏苡凑上去,发现这字写得飞扬霸悍,看着也是快事。
“真好。”薏苡东瞅瞅西瞧瞧,却对着一张爱不释手。
“行止容心。”纡荥凑上来念道,看薏苡那么喜欢,也是想要买下来,谁知道还没有开口,老汉就醉醺醺地讲:“哟,小娃娃也来看字啊,喜欢我这张……拿走拿走,摆回来碍我的手。”
“哈哈哈……”围着的大家也是笑,其中一个说:“老村头,你写的也太慢了,再慢我可要动手了,喝了酒手还拿得稳吗?别栽河里了。”
“你个老歪扭,你写再多那也是虫,我写的多那是著写丹青啊。我跟你说,我年轻的时候,那是师从聃独真人的,他们学的都没有我好……”喝了酒在那使劲吹嘘的老村头,大家显然也当成日常逗乐,逗着逗着,这个老村头就更爱喝几杯。
本来当成是隐客,但薏苡在这存在的年岁,显然也知道这老头的三板斧。这写对联用词典故,应该是他无意从哪里记来的。
薏苡不客气地卷了纸就收下了。
两人坐在河边的石长凳上,薏苡望着地面专心踢着腿,纡荥看着她踩着白鞋的脚一下一下的踢踏,偶尔露出的脚腕与白鞋同色。
晚风扶岸,对岸垂杨,两人只能对着小街,背对后方的河流暗影。
“我们溜出来果然是对的。”纡荥道。
“好像不是太厚道,说好的基友一生一起走呢~”薏苡表示。
纡荥好一会才消化过来薏苡的话,深感这个世界的不妙,果然和旧莫城相离太远。
时移世易,前世的薏苡虽然有趣生动,境外长大,但是也不是如今这个样子,任何小细节上的变化都能造成人细微的不同。
“咦~那不是王奇和张清莹吗,奇妙的组合啊。”薏苡表示。
虽然是远方的大路上,但是这点距离还是不会认错。王奇瘦瘦高高,黑衣黑发,在夜里本不起眼,但是他身边的绿衣、白得跟发光似的张清莹加在一起,就和黑夜衬托着光辉似的。真是神奇的组合。
“王奇,和亦璃姐,有什么牵连吗?”薏苡似是在思索。
“你怎么不问他和你有什么牵连。”纡荥声音似乎也有一些悠远。
“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和墨池城的牵连早就已经断了。”薏苡笑道,“听说当时灭亡墨池城的事出自一个大气运的人之手。”
“是啊,就算是大气运之人,这一场下来,折损了寿数,前年也已经亡故了。”柳纡荥道。
“你怎么知道他折损了寿数,或许他命就该此呢?”薏苡笑道。
“你还真是会找我话里的茬。”纡荥无奈轻笑了一下道,“如果我说我略通相面之术,你会信这套吗?”
“你说来我听听我才信啊。”薏苡道,“相面……你见过那个人?”
“又想听免费的八卦吗?想得美,今天我偏不说了。”纡荥笑道。
“不说就不说吧,我听说断命的说出口,这事就算尘埃落定了,这就是所谓的乌-鸦-嘴~”薏苡道,“我最不爱听这些了。”
以前还有个算命先生看见亦璃姐,在那叹什么红颜薄命,气得柳姨要冲上去打,这时候薏苡就在想,有个母亲,到底还是不同的。但薏苡也在咒这个算命的功力不够,最好被自己的话咒到,来世投个大美女,去他娘的红颜薄命!
柳纡荥是万万没想到心里的蓝茶花会变得如此彪悍凶残的,但是就算知道,也只会摇旗呐喊吧。
趁着还早,两人起来走走。
“看招!”薏苡出肘,同时扫堂腿出招,干净利落,纡荥手上格挡,顺势飞身而起,飘逸落地。
几招起落,更像打情骂俏,薏苡咳了咳。
“莫城,只是一个小江湖,你真的要待在这里吗?”
“养老。”
“我以为男人在外面飞过,总是不愿意回来的。”薏苡瞥他。
“我这个人没什么大理想,总归是要守着日子过的。”纡荥道,“你呢,想出去看看吗?”
“我想。”薏苡笑了一下,“当然要出去看看,我还没出去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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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田询就在那散播不健康消息。
“听说没有,最近街上开了一个算命摊,算得可准了。”
“有算命摊不是应该摆到深山里去吗?我们这有的是好风景,去峣山上装个神仙也不错。摆到大街上,可不像吧。”纡荥道。
“嗯,万一烂的话,就叫烂大街了。”李民生也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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