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她戏多嘴甜 第25节
“我们远远看着的,没叫他真沉下去……”
霍怀定气笑了:“你还有理了。”
“有理没理,我都把他扔下去了。”霍以骁推门进来,说得漫不经心。
霍怀定道:“伯府来报官,总要有个说法。”
“临安府治安不行,抓不到人的案子也不止这一桩,”霍以骁说完,想了想又道,“伯府不是报官吗?您上门问问那落水的苦主,我随您去伯府走一趟吧。”
霍怀定应了。
霍以暄从被窝里爬出来,笑着问:“骁爷去伯府做什么?”
“赔礼?”霍以骁啧了声。
霍以暄当然不信。
就这位,耀武扬威还差不多。
霍以暄自是要跟着去,赶紧换了身暖和衣裳,见霍以骁穿着昨儿那一身,不由问道:“不换一身?万一叫他认出来。”
霍以骁抬着步子往外走,道:“我打断朱晟一条胳膊时,换衣裳了吗?”
霍以暄哭笑不得。
二皇子是以比武谋私,想下黑手,校场上那么多人看着,谁还不认得谁啊。
昨夜是摸黑“行凶”,这不一样。
罢了,朱晟是皇子,那季究又算什么。
驿馆外,停了一顶轿子,轿夫不知道被主家打发去哪儿了,只边上站着个小丫鬟,见霍以骁等人从驿馆出来,她忙隔着帘子与轿中人说话。
很快,一姑娘从其中下来,没有戴帷帽,朝几人行了一礼,笑盈盈的,正是温宴。
霍怀定和霍以暄都停下了脚步。
只霍以骁,仿佛没有看见她,径直往另一侧走。
温宴见状,赶了几步,直直拦到了霍以骁跟前,抬着眸子看他:“久违了。”
霍以骁看了她两眼,才“哦”了声:“是你啊,没认出来。”
温宴心里越发笑开了花。
上辈子,温宴听霍太妃提起这年霍怀定巡按之事,霍以骁还骗她说自己不曾抵达临安城。
那时,霍以暄不在了,温宴又不方便问霍怀定,就只是猜测,没有准数。
今生她特特赶在霍怀定到临安前回府,就是来堵霍以骁的。
看,叫她堵上了。
露馅了吧?
装,你继续装!
第31章 这人别扭着呢
霍以骁有些躁。
温宴也不说什么,只温温和和地冲着他笑。
他微微偏了偏视线,道:“我们要出去。”
温宴佯装没有听懂霍以骁的意思,站在原地,半步不让。
霍以骁只好自己让了,往边上侧了一步,想越过温宴。
没想到,温宴也跟着挪了一步,又把他的路堵了。
霍以骁挑了挑眉,问温宴:“无事不登三宝殿,有话直说。”
温宴笑容不减,道:“四公子这是要去哪里?”
在京里时,宫中、官场,提及霍以骁时,都称他为“四公子”。
最初,为了能有个合适的称呼,各处没少费心思。
皇子伴读皆是少年人,家中长辈在朝中为官,各处官员提及,直呼其名、甚至叫一声“贤侄”都不为过,可霍以骁身上毕竟留着龙血,谁有那么大的脸跟皇上去称兄道弟?
“骁爷”是霍家里头的叫法,但让一众年过半百的老大人们也这么叫,似乎不太对味。
不能称殿下,不能叫名字,恭谨不足不行,过了也不行……
最后,就定了称“四公子”。
霍以骁在霍家行四,若有一日认祖归宗,在一众皇子之中亦是行四。
左右出不了错。
霍以骁没有回答。
“我们去顺平伯府。”霍以暄突然过来,话一出口,就收了霍以骁一个眼刀子。
霍以暄摸了摸鼻尖,怎的,那顺平伯府是不能提吗?
他也是无奈极了,全然不知道这两人在这儿僵持个什么劲儿,想看看状况,却被他老子打了一通眼神官司,逼他来问一声。
硬着头皮,霍以暄问:“温姑娘怎么来了?是有案子状况要寻家父?”
温宴答道:“听说季究半夜里被人扔下了水,我是来道谢的。”
霍以暄猛得转头看霍以骁。
他们两个半夜搞事,被自家老父亲看出来也就算了,温宴又是怎么知道的?
霍以骁蹙眉,冷声道:“你谢错人了。”
“除了四公子,临安城里还有哪一位会把季究扔下水?”温宴反问他,“若不是,公子为何要去顺平伯府?无事不登三宝殿,去看热闹?”
开场白被温宴还了回来,霍以骁哼着笑了声,不认也不驳,只是转过身去,抬步往回走,慢悠悠道:“那就不去了。”
温宴这回没绕过去拦他,目送霍以骁进了驿馆,这才走到霍怀定跟前,道:“给霍大人添麻烦了。我还有事要与四公子说,霍大人能否明日再去伯府?”
霍怀定失笑:“那就明日吧。”
霍以骁这两年的脾气有一阵没一阵的,霍怀定也没有一点儿办法。
动手的人不去,他还去做什么?
去跟季家打哈哈吗?
温宴也进了驿馆,左右张望,霍以骁已经走得没影了。
霍以暄的指腹抵着下巴,突然福至心灵,冲边上亲随道:“给温姑娘引路去。”
亲随忙不迭进来,给温宴比个了请的手势,一路引着往里去,直到最里头的屋子。
门,关着。
温宴上前敲了,里头没给反应。
她走到窗前,一把将窗户启开,探着头,朝里头道:“四公子是让我翻窗吗?”
说完,温宴也不急,等了会儿,就见门开了。
霍以骁绷着脸走出来:“到底什么事儿?”
温宴笑着道:“公子从京中来,公主可有什么话捎给我?”
“没……”霍以骁话一脱口,又转了个弯,“成安一切安好,让你不用惦记。行了,季究是我扔下水的,我不给他点教训,回头成安知道了,肯定要闹。”
温宴“哦”了一声,语气有些失望。
霍以骁南下,成安公主是不知情的,自然不可能捎话给温宴。
温宴故意这么问,就是想把对话又绕回季究落水上。
可惜,霍以骁的反应还是快,这么个坑,没有踩下去。
温宴便道:“尽地主之谊,请四公子夜里游船。”
这下,霍以骁愣住了,靠着门板,上下打量她。
他感觉到温宴变化很大。
一年未见,温宴比印象之中长高了些,模样亦有些变化,大抵就是老人们说的“长开了些”。
当然,让他觉得变化更多的,是温宴说话的语气。
以前,她很温吞,笑起来淡淡的,语调很慢,斟酌之后才会开口。
哪怕是被他撞见她和成安公主翻墙,她也只是在成安求他不许说出去时,站在一旁浅浅的笑。
不似现在,情绪外放,笑容盛了,说话都活络起来,张口就是“翻窗”。
温宴变了许多,变得和他记忆里的那个人相去甚远,霍以骁却觉得很好。
笑容盛了,说明她生活平顺,开心事儿比糟心事儿多。
说话活络,是她离了宫城,不用再小心翼翼,怕脱口而出的话失了礼数、分寸。
霍以骁有那么点羡慕,而后自嘲一般抿唇笑了声。
他的枷锁来自血脉,和温宴不一样……
垂着眼,霍以骁道:“温宴,且不说男女有别,我跟你还没有熟到要尽地主之谊的地步吧?”
“是吗?”温宴笑道,“我以为,万两银子的交情,很不浅了呢。把我从牢里捞出来的银子,是四公子掏的呀。”
那本是桩冤案,只是各方原因压力,最终定了罪名。
皇上有心放过他们姐弟,衙门便揣摩着圣意行事,权衡了数量,收钱放人。
从前,温宴一直以为自己的那份是定安侯府出的,后来才知并非如此。
她又把这份恩情记到了成安公主头上。
直到她再见到成安,公主抱着她大哭了一场。
万两现银,对成安而言也是天大的数目了,她去求了惠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