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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她戏多嘴甜 第194节

      并非是心虚,而是真的难以启齿。
    “她说,”温辞纠结再三,终是道,“她说长公主对驸马有许多不满,她以前一直不知道,父亲明明也是很出色的一个人,为何母亲却看不上。
    她听说过长公主以前对大伯父的追求,她也见过大伯父,但她却不能理解为何长公主念念不忘。
    因为她见到的大伯父已经是中年人了,有了妻子儿女,经历过了官场磨砺,与长公主初见时的那人已经有了变化和不同。
    直到她见到了我,才明白那种惊艳,因为我现在的年纪,和当时的大伯父差不多。
    同样的初入京城,同样是读书的公子,没有官员的圆滑。
    长公主至今还是遗憾,当年大伯父没有做她的驸马,以至于这么些年,她依旧在寻找当初的感觉。
    郡主说,她不想遗憾……”
    话尽于此,再多的,温辞是说不出口了。
    温宴抿着唇,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明明夜风不算凉,她都一身的冷汗。
    黑檀儿舔了舔温宴的手。
    温宴这才察觉到,她甚至是在颤抖的。
    她深吸了一口气。
    有前世的经历在,温宴自认“见多识广”,为了报仇,她算计过很多人,也双手沾过鲜血。
    哪怕是重新再复仇一次,她也没有什么好怕的。
    她更多的心思是放在了,把复仇变得比前一世更简单一些,更快捷一些。
    可直到此刻,温宴突然发现,她还是会有紧张的时候。
    比如说,皖阳郡主这样,在她的身边,吐着信子,蠢蠢欲动,如一条蛇。
    这条蛇,会咬在温宴最看重的人与事上。
    前世,皖阳咬了霍以骁,那些画、那些诗,让温宴气得浑身发抖。
    现在,皖阳的目标是温辞。
    不管这一口怎么咬,定然会咬得温宴通体冰凉。
    似是看出了温宴的状态不对,温辞柔声唤道:“三妹?”
    温宴抬起头,看着温辞,认真问:“你信她吗?”
    温辞道:“我……”
    温宴勉强挤出了一个笑容来:“我不信她。”
    温辞垂下了眼帘:“我知道。今儿太晚了,你平复一下,我也理一理,我们改天再说吧。”
    这个当口上,各自退一步,理清思路,的确是个好主意。
    温宴颔首,抱着黑檀儿往回走。
    温辞目送她离开,缓缓关上了房门,末了长叹了一声。
    温宴入了二进院子,却没有回西跨院,正屋还亮着光,她想了想,去敲了门。
    第236章 两条船会翻
    宁静的夜里,敲门的声音很是明显。
    青珠从里间出来,轻声问着:“是谁呀?”
    “青珠姐姐,”温宴答道,“我寻祖母,有事儿要说。”
    青珠听出是温宴的声音,便回去禀了一声,待桂老夫人点头,这才引了温宴进来。
    内室里,桂老夫人坐在床边,正在泡脚。
    水桶里冒着热气,还有浓郁的药味。
    老夫人素来讲究这些,连泡脚的方子都是依着四季、身体状况来调整的。
    “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桂老夫人眯着眼,眉宇之间透着几分倦意。
    她作息极有规矩。
    都说老年人觉少,但她很少失眠,一到点儿就差不多要睡了。
    温宴既来了,便是打定了主意说:“有一事,我得赶紧让您知道。”
    桂老夫人挑眉。
    从情感上,她不喜欢温宴,但从利益上,温宴就是她的掌上明珠。
    温宴做事向来有想法,能让她大晚上的过来,必定是要事。
    桂老夫人打起精神来:“你说。”
    “是大哥和皖阳郡主的事情……”
    温宴思路清晰,说了皖阳郡主这几日的行踪,又说她已经接近了温辞。
    “我刚听大哥的描述,他似是有些犹豫迟疑,”温宴道,“我觉得这事儿不妥。”
    桂老夫人抿着唇,按了按眉心。
    皖阳郡主……
    那是郡主娘娘。
    从身份上就不一般。
    “宴姐儿是认为郡主不怀好意?”桂老夫人问。
    温宴颔首:“我与她打过很多交道,她喜欢的可不是大哥这一种的。”
    桂老夫人轻笑了声。
    她这把岁数了,所谓的喜欢不喜欢,看得比年轻人明白。
    真论起喜欢来,哪有什么这一种那一种的,遇着之前说得再天花乱坠,等遇上了那人,所有的条条框框就全推翻了。
    再者,许是母女天性,当娘的喜欢温子谅,做女儿的就瞧上了温辞。
    当年永寿长公主为了让温子谅做驸马,什么条件都敢开,若是温辞能搭上这条船……
    桂老夫人的视线落在了温宴身上,心里直擂鼓。
    她看到的不是温宴,而是温宴身后的霍以骁,是霍家、霍太妃。
    她深吸了一口气。
    错了!
    险些就想错了!
    一条船能上,两条船那是会翻的!
    温宴以前曾经说过,因着朝堂、后宫的那些关系,皇上与沈皇太后的关系并不算融洽,霍太妃和沈家就不是一个路子的。
    这时候讲究什么鸡蛋不放在一个篮子里,让温宴走霍家路子,温辞走沈家路子……
    怕是鸡飞蛋打,全完蛋!
    桂老夫人问道:“你了解郡主,你以为她想做什么?”
    温宴笑了笑。
    论作戏的修养,桂老夫人是一等一的有本事。
    她心里想的,一般都不会流露在面上。
    可兴许是今晚困顿了,温宴敏锐地从桂老夫人的神色里看出了她的心路。
    老夫人是心动了,只是又忍下了。
    自家祖母是个不见兔子不撒鹰的,温宴便道:“若能有个郡主嫂嫂,对我们定安侯府是极大的助力,别说祖母您心动,我也心动。
    今儿要是别人家的郡主,我与人唱一两个月的手帕交,也得把人哄得开开心心,与大哥情投意合。
    可惜,那是皖阳郡主。
    永寿长公主的女儿,她能真心待大哥?
    她若是时不时跟您说些与父亲有关的陈年旧事,长公主又来说什么当年没有成为您的儿媳妇,现如今这样那样,您都得笑眯眯听着。”
    桂老夫人:“……”
    她一个字都不想听。
    错过的不可怕,错过的“好事”天天在耳边转,那才是糟心里的糟心。
    她怕费尽力气养出来的长命百岁,被活生生气没了。
    那她这些年受的苦、遭的罪,不是白瞎了吗?
    温宴知道老夫人听进去了,又道:“我若是皖阳郡主……”
    那能做的事儿多着呢。
    她能洋洋洒洒写一篇布局文章给桂老夫人过目。
    佯装真心实意,实则无情无义,传扬开去,那就是温辞自不量力追着皖阳郡主跑;
    要么就哄着温辞,让他与亲人们生嫌隙;
    或是让温辞沉迷玩乐,不再刻苦读书。
    “骑马打猎也就算了,她还极喜欢斗鸡斗蛐蛐,是将军坊里的熟客,这得亏是不在临安城,否则能夜夜在西子湖上吃花酒,比公子们还潇洒,”温宴道,“您想想,先帝迁都为的是什么?我们定安侯府又是因为什么败的?真让郡主把哥哥引去斗鸡斗蛐蛐,您还健在,侯府匾额指不定就被撤了。”
    青珠正伺候桂老夫人泡脚,听的是背后直冒汗。
    三姑娘就是三姑娘,全府上下,最敢说的就是她了。
    当着老夫人的面说撤匾额……
    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