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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她戏多嘴甜 第196节

      不管如何,他感激霍以骁在御书房里替他澄清,却也烦躁身份带来的偏差。
    这种情绪很复杂,三言两语说不清。
    他只能喝酒。
    到最后,霍以骁没有醉,朱桓自己把自己灌醉了。
    霍以骁召了内侍进来,让他们伺候朱桓梳洗休息,自己离开了庆云宫。
    这时候,宫门已经关了,他只好回漱玉宫去。
    整座漱玉宫,只他这偏殿住人,显得空旷又安静,一切笼在黑夜里,沉闷至极。
    先前,霍以骁就察觉到了朱桓的一些想法,又听过温宴说的那番“梦话”,越发能领会一些。
    可这事儿,解不开。
    他和朱桓的关系,不比与朱晟那样,简单明白。
    朱晟行事冲动,霍以骁了不起就是朱晟打一架,再不行,那再打一架。
    他甚至可以利用朱晟的性格来破局。
    可朱桓不同。
    他与朱桓相处,才是真正的如履薄冰,轻了重了都不行。
    站在廊下,看着黑漆漆的大殿方向,霍以骁啧了一声。
    还不如北大街,戏台上再依依呀呀听不懂,也比这里热闹。
    他宁可陪小狐狸和黑猫去听戏。
    第238章 男人真不好骗
    翌日。
    天蒙蒙亮时,桂老夫人就醒了。
    饶是她再劝说自己心平些、气和些,睡眠也由不得她。
    她阴着脸坐起身来,催青珠伺候她梳洗。
    镜子里,桂老夫人的唇角垂着。
    她夜里梦见辞哥儿不听话,一定要和那什劳子的郡主相亲相爱,别说曹氏气懵了,老夫人都气得够呛。
    还是不睡了。
    她怕梦里就气老三五年。
    她的身体金贵。
    三五个月都损不起。
    曹氏正服侍温子甫,听桂老夫人那儿唤她,赶紧就去了正屋。
    一进去,她就对上老夫人阴沉沉的脸,心里直打鼓。
    昨晚上老夫人还挺乐呵的,怎么过了一夜……
    曹氏试探着问:“您夜里睡得不好?梦到什么糟心事儿了?”
    “一水儿的糟心事!”桂老夫人哼了声。
    曹氏缩了缩脖子,欲哭无泪。
    做梦的糟心事,大早上的还牵连她,她这是多倒霉啊!
    桂老夫人道:“真不想想办法,有你想哭哭不出来的时候!”
    曹氏一个激灵,上前听吩咐。
    待知道皖阳郡主盯上了温辞,又听老夫人分析一通,曹氏眼冒金星。
    她可不是温子甫那样的天真鬼。
    女人的心能有多狠,她在临安城时听过的各种故事,可不比衙门的案子少。
    “宜早不宜迟,”曹氏道,“那郡主才刚出现,辞哥儿还懵懂着,这时候斩下去还来得及,真等到他被骗傻了,那……这样,我先给她订一门亲?”
    桂老夫人哼了声:“馊主意!”
    作为长孙,老夫人对温辞的期望很高。
    依原先的安排,等温辞得了功名,温宴与霍以骁成亲后,再来给温辞说亲,那能选的好人家可比现在多得多。
    姑娘家挑夫婿,还能挑以后能跃龙门的鲤鱼,哥儿们挑媳妇,可不兴那套,得直接选最好的。
    就因为皖阳郡主要寻事儿,把温辞之后的路全改了……
    桂老夫人不愿意。
    这等于,她满盘皆输。
    “你先让二郎跟他好好说说,”桂老夫人道,“先说明白道理。”
    曹氏应下,匆匆回去寻温子甫。
    她心里却是直泛嘀咕。
    怕就怕,原还没什么,被他们一个两个一说,辞哥儿就逆反上了。
    可又不能不说。
    那就是条美女蛇,她怕辞哥儿挨不住。
    温子甫正用早饭,他等下还要上衙,时间紧迫。
    见曹氏一去一回,神色大变,温子甫不由奇道:“母亲说什么了?”
    曹氏打发了所有人,在桌边坐下,嘀嘀咕咕与温子甫说了来龙去脉,末了道:“老爷可别觉得是我们辞哥儿有艳福!”
    温子甫搁下筷子,神色凝重:“艳福?艳福也有享得起、享不起的!”
    他一个官场大老爷,一时半会儿间,分析不透什么长公主与长兄的恩怨情仇,皖阳郡主到底是不是真心看上了温辞,他只知道,真心也没用!
    他们温家是铁板钉钉跟着霍家了。
    霍大人几句话,调他到顺天府,难道是调来让他们左右开弓的?
    霍家和沈家的矛盾大着呢。
    皇上与沈家的牵制也很深。
    让侄女嫁霍家,再让儿子娶沈家……
    他这是不想混了嫌命长!
    官场之上,最忌讳的就是“左右逢源”。
    要么不站边,站了就一条路走到黑。
    温子甫顾不上用饭了,急忙去寻温辞。
    因着要上衙,温子甫没办法细致说道,只扔下个结果,那就是“辞哥儿你脑袋清醒些”。
    温辞刚起来梳洗,站在脸盆架旁,睡眼惺忪。
    他恭谨听温子甫倒豆子般说完了话,又目送父亲离开,而后,重新,低着头看着水盆,一动不动地站了很久。
    小厮盯着时辰,在外头探头探脑:“爷,不早了,您用了早饭得去书院了。”
    温辞这才醒过神来,绞了帕子擦脸:“知道了。你让人去里头问问,三妹妹起来了没有?”
    西跨院里,温宴当然还没有起床。
    等她睡醒时,温子甫、温辞都出门了。
    岁娘伺候她梳头,道:“姑娘,大爷给您留了话,说他放课回来后再跟您说。”
    温宴颔首。
    岁娘问:“姑娘,您觉得大爷能想明白吗?”
    温宴笑了起来:“谁知道呢,起码他愿意听我说,也愿意跟我说。”
    人与人相处,这一点弥足珍贵。
    再有意见不合之处,只要能沟通,哪怕最后拍桌子散场,好歹彼此都把话说明白了。
    怕就怕,全憋在心里,互相拖延,粉饰太平。
    憋到最后,事情炸开了,只剩下一片狼藉。
    好歹,温辞没有食言。
    昨儿他说,太晚了,也太突然了,得想想再谈,今儿就主动来说谈的时间了。
    不枉温宴准备了说辞,要好好劝一劝温辞。
    只是没想到,她准备的一套又一套的说辞,最后一句都没有用上。
    永寿长公主府中,皖阳郡主歪在榻子上,打了个哈欠。
    “你是说,温家那儿吵起来了?”她问。
    她的跟前跪着个婆子,道:“是,盯着的人说,那温辞回府之后,没有多久,里头就吵起来了,好像还打碎了东西,热闹得不得了。
    只是她分不清里头人的声音,不晓得都是谁在说话,听那语气,闹得最厉害的是可能是温辞的母亲。
    她母亲好像是在骂温宴,最后气得温宴带着丫鬟婆子出门了。”
    皖阳郡主哼笑了声:“继续盯着。”
    婆子推下去。
    皖阳郡主翻了个身,咯咯直笑:“男人真好骗。”
    另一厢。
    不久之前,温宴气鼓鼓的,一顶轿子到了西花胡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