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闭嘴吧。”十二区队四连一排长吴猴儿冷笑着操起步枪一枪托把那个试图阻止同伴招供的家伙直接砸得脑袋一歪,再也没有力气开口。
仿佛没有看到自己同伴被砸晕,神情依旧恍惚,被同伴叫大头鱼的黑衣人,喃喃道:“老牛,你孤家寡人一个,可是我有老婆孩子,我,我受不了了,我不想当汉奸,我不想被人指着鼻子戳脊梁骨,我不想让我的孩子遭人家白眼,一辈子抬不起头,只要能让老婆孩子能有口饱饭吃,我作日本人的狗就算了,绝不能让我的孩子也做狗。”精神崩溃的他有如痴傻了般,喃喃自语。
一个穿着粗布衣服,矮个头的汉子,排队轮到木桩前,双眼死死地瞪住两个俘虏,嘴巴咧了咧,一字一句的生硬骂道:“八嘎,背叛自己的民族,死啦死啦的,你的良心的,坏了坏了的有。”然后就是一通叽哩咕噜让人听不通的日语,但明显不是什么好话,劈头盖脸骂了出来。
当啷!~一把锄头砸到了地上,跟在那汉子背后的一个村民傻眼了,前面这位爷说的是啥鸟语,这么耳熟?!
现场鸦雀无声,只听到日语里夹着中文一通狗血淋头的痛骂指责,不光是两个黑衣人俘虏蒙了,连周围的老百姓们也蒙了。
“皇,皇军!”阻止同伴大头鱼招供的黑衣人俘虏老牛结结巴巴地有点分不清自己身在何处。老百姓里冒出个日本人,就像是一堆天鹅里突然蹦出个蛤蟆来,实在让人难以接受。
一排长吴猴儿的脸有点挎下来,喃喃道:“怎么让他跑过来了。”
吴猴儿等战士认出这个就是上个月自己送上门投诚的日军第四混成旅三大队八中队六小队长少尉高桥正,关了半个月禁闭,和其他来投降的伪军一样丢进了学习班,经过思想改造和学习,这送上门来的小日本表现还算安分老实,什么活儿都主动抢着干,也没怎么着限制他的活动自由,只是安排战士们暗中监视,由得他成天在区队营区里打打杂,帮帮下手,省得用闲饭养个大闲人。
这次把高桥正带到马回头训练基地来,就是看中了他是一个日军士官,受过专业的军事训练,帮忙带带那些新兵,只是没想到现在把这两个俘虏示众批斗的当儿,这小日本跑了过来,这气氛明显被弄得不尴不尬。
小日本掺合进来,立刻遭到了周围群众们的集体白眼,这不是没事儿找事儿么。
没发觉附近异样眼光的高桥正还毋自陷于批判汉奸的激昂之中,突然觉得有人在戳他肩膀,他不耐烦的扭过头去,却看见一张似笑非笑的脸,好熟悉的面孔,待皇军同志高桥正记起这是谁时,脸色当场变了色,惊恐地踉跄倒退出好几步。
这李卫的凶名在根据地内外都是出了名的凶神恶煞,就算是自己人的日本藉八路同志,李卫也没少给好脸色看过。
“嘿,嘿,小样?!玩够了?!还不快去干活。”李卫的态度就像是周扒皮对着他的长工,就差手里拎着个皮鞭子,和那些压迫可怜包身工们的工头脸上表情没什么两样。
“李,李卫君,我我不是故意的。”高桥正直摇着双手,连滚带爬的跑了,立时引起群众们一片哄笑声,对于这个小日本鬼子,群众们都并不太害怕,反而有一点儿看小丑的心态,经过调查,这个原本是教师出身被同样拉壮丁入伍的日军上尉确实没有杀过中国人,没有侵华初期那些日军老兵们的嗜杀,没有前科的记录给高桥正换取了一份不错的待遇。
通常情况下根据地里能有活着的日本人除了潜伏中的特务和关在牢里待枪毙的外,几乎有如珍稀动物一般,经历了平型关和娘子关战役后,战场上对日军执行必杀纪律几乎是八路军内部心照不宣的不成文规定,这让不少根据地一旦费了大劲逮着个活鬼子,都跟献礼似的往延安送,两个字,稀罕啊!
毕竟十二区队里养个听话的日本人也是一件很值得骄傲的事情,不是都说有汉奸么,那也养个日奸给日本人瞧瞧,什么大日本民族,也不是铁桶一只嘛。
“想招了?!”李卫脸上的笑,带着几分狐狸般的狡猾意味,小李子要么不动脑子,动起脑子来却是相当可怕的,不过通常时候,李卫都是行动先于身体,而且就那么智慧却被李卫多用在了捞偏门上。整个十二区队却是只要有一个大脑就够了,那就是王保,这一点恐怕连王保自己也很清楚,团部出身的王保,指挥经验和心理素质自然要比从现代过来的李卫强得太多了,这不是历史见解多就能占便宜的,十二区队的建立成长至今,就是依靠了王保的指挥和李卫的作战,一正一奇两者互相配合才能在日伪军的夹缝中生存下来。
千夫指!就算是再有底气的也抵挡不住舆论的谴责。
黑衣人俘虏大头鱼就像是溺水之人看见一根救命的稻草般,猛点头道:“我招,我招,我什么都招。只要别再这样,你问什么都可以。”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我党的方针政策你可经记住了。”李卫的目光盯向另一个叫老牛的黑衣人俘虏,久练战场磨炼出来的气势不自觉得锁定,让黑衣人有如一把利剑悬在脑门子上。
那人不敢与李卫犀利的目光对上,连忙低下头去,却是什么也都没敢多说,昨天晚上他亲眼目睹了李卫格杀巡海夜叉莫无敌的徒弟,李卫的身手他不知道,但是老牛对莫无敌徒弟的功夫可是清楚的很,能和莫无敌打得不相上下,反身那一声催魂夺命的颤音挟着一缕寒光一闪而过,给莫无敌的徒弟直接来了个开膛破肚,下手之狠几乎从未见过,战斗结束后若无其事的谈笑风声,这让叫老牛的黑衣人打心底里对李卫产生一种莫名的寒意。
正如达到了李卫预期的目的,像两条死狗一样,黑衣人被现场拖了回去,现场的老百姓都得到了安慰奖,不安慰不足以平民愤,李卫点起来的火,自然还需他来亲手扑灭,所以每人一个煮熟的大苞米棒子。
撤回现场,只余下一地嚼干净的玉米棒子,不过也不会有什么卫生问题,转眼就被几个小鬼捡回去喂牲口去了。
黄石庄,错落有致的民居间,有一处较为偏僻的民居,大门紧闭,门窗关紧,看似主人外出的样子,然而在屋内,却有十几个人挤在堂屋和左右里屋忐忑不安地或站着,或坐着,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焦臭的旱烟味道,屋内的气氛也充满了压抑和沉闷。
“怎么还没消息?!”一个约摸五十来岁,头发花白的男人忍不住对周围的人问道。
坐在他身边的另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脸色不是很好看,跟着说道:“该不会是被抓去了吧。”
“不,不可能!黑狼机灵的很,想逮住他,可没那么容易。”屋内一角落里吞云吐雾般抽着旱烟锅的老汉,他挥挥手道:“都坐着,不要急,马上就会有消息。”
这时,就听院子扑通一声异响。
方才刚刚恢复安静的屋内几乎闪起十几道耀眼的兵刃寒光,屋内的人几乎像是条件反射式的从座位底下,包袱内,背后,拔出各式各样的冷兵器,脸上的表情也变得凶神恶煞一般。
在屋内原先等待着不耐烦,首先开口问没有消息的男人双手赫然握着两支三股钢叉,分明就是昨晚与李卫交手自称江湖称号是巡海夜叉的莫无敌。
“是黑狼!”屋内靠近窗的人借着窗缝往外一瞧,转过头来道:“他好像受伤了。”
“快把他弄进来!”抽着旱烟的老汉猛地站了起来,屋门一下子被拉开,几个人手里拿着兵器,涌出屋子。
“陈爷,莫爷!有消息了。”打扮和普通农民般一个男人在其他人的搀扶下跌跌撞撞冲进屋内,左肩胛处不断冒着血丝,衣服前后各有一个血洞。
据着双支钢叉的莫无敌手一斗,双支钢叉极为灵活的收回腰后,一个箭步把冲进屋的人扶住,一打量,惊道:“黑狼,你中枪了。”
派出去探听消息的人居然负伤而归,这实在是令人出乎意料。
“没,没碍,被打了个对穿而已,我自己已经上过药。我去打听情况,大头鱼还有老牛眼看着吃不住劲,看要子要招供,我马上赶回来,没想到八路的眼睛这么毒,一下子被他们看出来了,还好我跑的快,不然也回不来了,这狗日的,枪法可真狠啊,直奔心窝子来的。”心有余悸的黑狼喘着粗气,扫了一眼屋里的人,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急切地道:“虽然我已经甩开那些个八路,但这里已经不安全了,走,大家赶紧走,这儿不能再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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