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连的李卫、五连的范国文,是十二区队里典型的无法无天分子,其中以李卫为最,但凡挨着李卫都没什么好事,再掺和上范国文这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更是听党的话,跟卫哥走,折腾起来,动静从来没小过。
用点毒气弹算啥?!要是有原子弹,李卫绝对毫不犹豫的先丢一颗到东京听个响儿再说。
“是是是,我这人一时糊涂了。”六连长陈连举不好意思地自嘲似的笑了笑,李卫和范国文两个惹祸精都不在乎,那自己就更不用在乎了,矮子边上有高个子顶着呢,他突然问李卫道:“卫子,那,那个‘小强’是谁啊?!”
“这个!这个?!”李卫支支吾吾,总不至于跟他讲是蟑螂吧,太恶心了,怎么能把自己和这种小爬虫联系在一起,太失策,太有损自己光辉的英雄形象,若是传了出去,还不让人笑话,十二区队的战斗英雄就是一只打不死的蟑螂!?个人丢脸是小,组织形象更重要,自己不要面子,区队和分区司令部还不答应呢。
“反正就是打不死的家伙啦!”李卫胡乱搪塞话也没个好歹,六连长这样的老实人也就只能被李卫这种人精欺负。
六连长翻了翻白眼,还是没弄明白这传说中的“小强”到底是哪位英雄人物。
“哎哎!不太妙!毒烟飘过来了!”
开始还以为是六连的炮弹炸起的烟雾特别大,知道了那是毒烟以后,对那股毒烟留上了神,见风向突变,范国文突然大惊小怪地叫起来,这毒烟可是不认人,要是被风给吹了回来,不用鬼子再动手,四个连队就也全交待在这儿了。
“楞着干啥!还不收拾家伙开溜!”虽然对毒气弹漫不在乎,可是轮到自己去尝尝滋味儿,李卫是一百个不愿意。
“撤退!撤退!”李卫立刻对其他战士们喊,“小心毒烟,不要发楞,快!”
十二区队没多少像样的防毒装备,在化学武器面前充好汉纯属找死,战士们七手八脚地收拾着阵上的物资和装备,着手撤离。
转了向的风将致命的烟雾轻轻地吹拂向阵地,给敌我双方拉开了一个无人区隔离带,另一边的安西旅团也是同样非常畏惧毒烟,没敢趁势冲过来,眼睁睁地看着十二区队的四个连队利索的将阵地上的物资和战死日军的装备一并打包带走。
安西旅团苦攻了半天楞是没打下来的十二区队阻击阵地,却被十几发毒气弹被风吹过来的毒烟给轻而易举的占领了,毒气弹果然是双刃剑,老天爷有时也不一定会全照顾着十二区队。
被迫向后方撤离了十五里的距离,四连长李卫怕芥子气毒烟没有挥发稀释干净,让民兵们到处撒着石灰粉,到处泼水,并每隔一段距离圈上一只鸡或鸭什么的,监视毒气是否飘过来。
这次计划外的后撤,虽然给四个连队争取了短暂的喘息时间和空间,但是却让安西旅团与石井镇更加近了一步,也使四连的作战压力增加了几分。
遭到毒气弹重大打击的安西旅团,并没有急着追上来报复,而是悄无声息的休整了一个晚上,次日在确定毒气已经消散后,才再次小心翼翼地逼了上来。
正是安西旅团这一迟疑,才给了十二区队四个连队的战士们一个难得安睡的夜晚,疲惫不堪的战士们几乎是沾着地就倒头便睡。
阵地上,战士们怀抱着枪支,靠在石头边,土坡上,木桩旁,或互相依偎在一起,各连的战士们一片此起彼伏的呼噜声,睡得正香。作为阻击阵地上,布满了正在奋力地挥着各种工具的民兵们,连夜挖掘防御工事,十二区队组织的充足后勤力量,保障着战斗连队将全部精力应对敌人的进攻。
一边在热火朝天的通宵挖掘,一边正睡着鼾声大作,一动一静,然而只要警戒的士兵一发现敌情,民兵们毫不犹豫地立刻扛起工具撤退,鼾睡中的战士们也从睡梦中醒来,精神抖擞地投入作战,两方分工明确,互为所依。
李卫刚忙完了布置新阻击阵地的计划,天边此时正翻起了一抹鱼肚白,他也是一夜没合眼,打着呵欠伸着懒腰,却没多少困意,现代人的作息习惯和这个时代的人完全两样,这个时代的人缺少夜间照明,夜生活缺乏,生理习惯上是天一黑就容易犯困,哪像现代人纸醉金迷,又玩又闹折腾或是读书学习到十一二点,搞个通宵是小菜一碟,一晚上不睡还真累不垮李卫。
小心翼翼地穿过熟睡中的战士们,生怕动作大了惊醒这些苦战了数日的战士,李卫格外放轻了动作,找了点水就着毛巾抹了把脸,然后让通讯兵找来四连的指导员翁同虎。
四个连面对一个旅团,几个连级领导班子干脆凑到一块儿,组了个临时指挥团队,把四个连当成一个连来指挥,避免多头领导和自行其事,当然李卫拳头最硬,鬼点子最多,当选指挥官,不过这个指挥官当得有点不太称职,总见着这家伙在阵地上窜下跳的身影,其他几个连长没少替李卫分担工作。
民兵连组织的炊事人员正好送来了刚出锅的早点,热气腾腾的玉米糊糊,黄焦焦的荞麦面窝窝头,“老翁,伤亡情况清点的怎么样?”李卫不客气从经过身旁的饭挑子上抓了几个窝窝头,顺手丢了两个给刚刚赶过来的翁同虎,两人一边吃着一边聊。
“不容乐观!”翁同虎捏着窝窝头,食不下咽,脸色很沉重。
“怎么?!说吧!”李卫头也没抬,继续吸溜吸溜地喝着玉米糊,甜滋滋热乎乎的玉米糊填进饥肠辘辘的胃里,格外的香甜。
“一连阵亡二十七人,重伤九人,轻伤七十一人!”翁同虎也是同样一夜没睡,统计出来的数字令人触目惊心,仅仅是一连就已经被打得半残。
“你的四连,牺牲十一人,重伤无,轻伤一百一十人。”翁同虎继续道,四连的编制要稍少于其他连队,可是依然不容乐观,几乎人人都带着伤。
李卫正咬着窝窝头,听到翁同虎对四连的伤亡统计数字时怔了怔,却没有言语,继续闷声不响地啃着,甚至连自己都没发觉,他的额头青筋在翁指导员报着四连伤亡情况时,不自觉得跳动了几下。
“国文的五连,牺牲三十三人,重伤十五人,轻伤四十九人。”翁同虎的眼睛不由自主地湿了,五连偏重于战场火力支援,进攻力强,但防御弱,是日军火力的重点关照对像,伤亡情况极大,几乎是在拿性命在分担其他连队的压力。
翁同虎发泄似地狠狠咬了一口窝窝头,继续操着低沉嗓音道:“六连,无牺牲,十一人不同程度的烫伤,六人脱力,民兵部队牺牲四十人,重伤七十五人,轻伤三百六十一人。”说到报民兵的伤亡情况,他的心像被刀子剜过似的,有道是男儿有泪不轻弹,却是未到伤心处,一百一十一名抗日英烈永远倒在了这片他们所热爱、所守护的这片土地上,他们将永远活在仍活着的,继续抗争中的人们心中,鼓励着后世子孙与帝国主义作顽强地斗争。
与区队作战连队相比,民兵们的战斗力明显弱上许多,而民兵们的主要任务是协同作战和运送物资,有时阵地上打得如火如荼,为了将战争物资送上火线,民兵们甚至不避弹雨扛着弹药箱往战壕上送,横飞乱窜的流弹成为了造成民兵们伤亡主要原因。
零零总总加起来的伤亡情况,四个连队的士兵将近阵亡了三分之一,能够保持战斗力的,仅剩下战斗前的半数都不到,毫发无损的几乎没几个,这场战斗已经伤到了十二区队的筋骨,与十二区队的惊人牺牲相比,安西旅团也为之付出了两个大队的日军士兵阵亡的代价,相信不仅是安西大佐要抓狂,恐怕王保区队长也要生出跟安西旅团拼命的心思。
“八嘎!蠢货!这行不通,不可能,你就不要痴心妄想了,我是不会答应你的。”任丘县城军营的大队长办公室内传来了山本佐之助的愤怒咆哮。
“可是,眼下这个机会是最好的,若是错过了就再也没有了!山本大人,拜托了。”任丘县名义上的二把手小野二雄少佐依然努力试图说服山本大队长,他与山本同是少佐军衔,却不得不做出极为卑微的姿态。
“这是八路的阴谋,你这个家伙还没有学聪明吗?!”山本大队长的语气中充满了不屑,小野这个家伙靠着运气才混上了少佐,不过这个无能的家伙也一手葬送了任丘县的大半精锐,饭桶就是饭桶,当了大队长也是没有任何改变,真是朽木不可雕也。(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a href=<a hre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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