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94 惊心动魄
伴随着那楼秃子的惊叫声,姬伯宏跟赵拓的讥嘲声曳然而止,随后像是被人捏住了嗓子的公鸭一般,动作僵硬地转头看向了白剑晨的方向。
而在发现那楼秃子所言非虚之后,他们的眼珠子都快要瞪了出来!
“这不可能!”
神力的流动,对于任何帝装师来说都是一个混沌而难以琢磨的过程,只有足够的经验跟某些天生的直觉,才能让他们隐约把握到神力的运动轨迹。
可尽管如此,神力依旧是这个世界上最神秘也是最强大的力量,一旦在制作帝装的时候有所疏忽,很有可能暴走的神力就会让帝装师狠狠地吃上一个大亏。
在调和的过程中,这种现象更是极为明显。
像那些埋入载体之中,用来定位跟沟通帝装与载体的银针,一旦引针的时机不对,随时有可能会被暴走的神力像暗器一样挤压出来,要是这个时候帝装师一个不小心,可能就会落得个银针穿颅的下场。
当然,这只是最极端的情况之一,但很多时候,那些银针还是会因为引针不当而被挤了出来,一般来说,三十多根银针,总会被挤出四五根的。
但白剑晨如今已经引了十二,不,十三根银针了,竟然一根出问题的都没有,这就远超众人的意料了!
“不可能,这一定是这小子胡乱埋针,压根就没有埋到神力节点之上,而是随便埋在了哪里,这只是装出来的而已,否则他怎么可能做到这种地步?”
赵拓见状,顿时尖声叫了起来,只可惜的是,他叫的声音再大,也影响不到白剑晨一分一毫。
而谢天武更是冷晒了一声,道:“姓赵的,别把你做过的事情安到别人头上啊,你以为别人都跟你一样蠢?”
“这里大师高人如此之多,苏白有没有乱来,需要你这个连一级帝装师都不是的人来指点江山?”
“哼,跟那苏白一样,牙尖嘴利!”
姬伯宏把牙齿咬地咯吱咯吱地响了半天,才从齿缝间挤出这句话来。
“究竟成败如何,结果都还没出来,你在这里给他吹得再动听也是没用的!”
“不过是一时的运气而已,三十一针全中,就算是柳晟大师也不敢说每次都能成功,那苏白何德何能,能跟柳晟大师相提并论?”
“想要猖狂,等他引针结束,成功制作了帝装再说吧!”
在这片刻之间,姬伯宏的心境完成了从天堂到地狱的跌落,原本他看到白剑晨粗糙的手法,还以为自己稳操胜券,可没想到,白剑晨这么快就以一个近乎不可能的操作狠狠地打了自己一巴掌!
事到临头,姬伯宏忽然升起了极大的惶恐之感。
他来月神殿拜师,是他父亲,姬家家主姬长生的筹谋,为了这件事,他们还付出了极为高昂的代价,甚至前几天,连月歌要求的十倍的学费都咬牙付清了!
在父亲的口中,这一次的拜师,他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这涉及到了未来大陆上即将发生的一场剧变,乃至关系到了姬家未来的生死存亡!
但这一切,甚至都还没开始,他都还没见到月歌,就要被这么一个连名字都不配被自己记住的小角色给拦腰斩断了?
而他只能在这里,坐在位置上,干等着命运的宣判,甚至连任何一点努力都做不到?
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对于从小养尊处优,事事称心如意的姬伯宏来说,简直是莫大的羞辱!
可不管姬伯宏在心中怎样期待着白剑晨在下一刻被一根银针穿颅而过,那三十一根银针,依旧在白剑晨的引导下,就像是雨后的春笋一般,缓慢而坚定地从白犬体内冒了出来,稳稳当当地立在了那里。
一连三十一根,没有一根出了意外。
“哈,这小子,之前还真是小看了他!”
那楼秃子见状,也是十分惊讶地说道:“三十一根全中,这样接下来的启灵也没问题了……”
“没想到啊没想到,竟然真的有一级帝装师能够成功引针三十一枚……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他忽然转头看向了柳晟,笑问道:“柳前辈,这小子当真只学了不到一个月的帝装?这也太不可思议了一些!不知他究竟师承何人?只凭他这一手,日后成就必然在我之上啊!”
柳晟闻言,也是淡笑了一声,轻轻捋了捋胡须,道:“呵呵,这件事情的确不假,只是还有最后的启灵没有完成,你却是言之过早了……”
楼秃子满不在意地笑道:“柳前辈又在取笑晚辈了,引针三十一枚,彻底沟通载体与帝装,有着这样的基础,启灵怎么还会失败?”
这么说着,楼秃子忽而又幸灾乐祸地笑道:“嘿嘿,只不过,这下子有人要倒霉咯……”
要说场间之中,他跟白剑晨是完全没有任何企图的,其他的人也许会对白剑晨有招揽或者除去之心,但唯独他没有,以楼家村的底蕴,绝对供养不起第二个帝装师了,所以只有他是当真以一种看热闹的心态在看着这场赌局。
而作为被他嘲笑的对象,姬伯宏的脸色已然变得苍白如纸,没有一丝血色……
难道,他姬伯宏,乃至姬家的名声跟未来,就要折在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寻常月神殿弟子身上么?
在他已然无神的双眼中,白剑晨双手一合,体内灵力与精神力宛如潮水一般冲荡了起来,随后对着那白犬身上狠狠地拍了下去!
“失败!失败!失败!给我失败啊!”
姬伯宏在脑海中狂吼着,但他自己都不对此抱有希望了。
楼秃子说得是实话,他也十分清楚……引针三十一枚,在这种完美引针的情况下,启灵失败的概率,就跟他成功银针三十一枚一样渺茫。
只是就在姬伯宏已然闭上了双眼,准备接受失败的结局之时,不知是不是他刚刚疯狂的祈祷起到了作用,他忽然听到了那楼秃子狐疑的声音。
“咦,这白犬怎么抽搐了几下,就不动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