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苏离倒也没有否认。
    哪怕现在自己只是冰雪妖王囚困在笼中的玩物，但如果有选择，他肯定会选择爱丽丝。
    毕竟爱丽丝是支撑他穿梭两界之间的关键，如果爱丽丝死了，他以后就无法自由返回人界了，只能像其它骷髅一样，终其一生待在那片死气尘尘的死亡界。
    爱丽丝也正是想到这些，才会认定苏离会选择她自己。
    “哈哈，哈哈哈哈……”
    突然，一阵悲愤如狂的大笑声，从然的口中传出。
    与此同时，令苏离震惊无比的一幕出现了。
    随着那阵凄厉的狂笑，原本已经被束缚得无法动弹的然，竟然缓缓升空而起，全身衣物无风自动，一头白色长发随风飘舞，整个人看起来飘渺如仙。
    “你、你究竟是谁？”
    苏离失声惊呼。
    因为此刻的然，哪里有一点像被束缚的感觉，反而像高高在上的神，一股浩荡如海的气息自她身上扩散开来。
    在这股浩瀚的气息下，他只感觉自己渺小如蝼蚁。
    然没有回答，只是满面凄绝的望着他，声嘶力竭的狂笑道：“枉我整整等了你十五年，没想到你视我如无物，哈哈，我真是傻得天真啊！”
    “你等了我十五年？”苏离惊呆了。
    “不错！”
    然惨笑道：“为了等你，我自封于这深山之中，隔绝了整个世界，你永远也无法想象，在看到你出现时，我那种激动的心情，简直无法用言语形容，那一刻我还天真的以为，这十几年的苦苦等待，总算要开花结果了，甚至是后来得知了你是骷髅身，我也完全可以不在乎，然而……”
    然说得越来越凄厉，如狼嚎，似鬼啸。
    “我为你如此全心全意，你非但没有一点点感动，在你眼里，我所做的一切居然只是个可悲而可怜的笑话。”
    然每说一句，苏离的身躯便颤抖一下。
    尽管他还是听得莫名其妙，但对方语气中那股无尽的绝望与悲凉，他却感受到了。
    所谓爱得越深，伤得越越深。
    如果不是爱到极致，又怎么可能会陷入如此疯狂的状态？
    只是……
    然究竟在说什么？
    她又是谁？
    又为什么会苦苦等自己十五年？
    自己之前貌似不认识她吧？
    ……
    震惊的同时，苏离心里也升起无数疑问。
    “你应该已经想到我的身份了吧？”
    就在苏离怔怔发呆时，然自嘲的声音再次从高空中传来。
    “难道你就是……？”
    想到某种可能，苏离身躯猛然一震。
    “不错，我就是你们口口声声想要除掉的冰雪妖王！”
    语不惊人死不休！
    随着她这句话落下，不但苏离，就连爱丽丝与康都惊得张大了嘴。
    “怎么可能？你、你居然是……”
    “天呐，你怎么可能是冰雪妖王？你的修为明明才是……”
    话才说到一半，巫族大巫康就再也说不下去了。
    因为直到此刻他才发现，然的气息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不再是之前武宗之境的修为，反而高深得让他这个高阶武尊都难以揣度。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
    苏离也惊骇得无以复加。
    只是震惊过后，他却又不解道：“可是，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难道你看不出来吗？我在试探你啊！”
    “试探我？”苏离身躯一紧，“你说你等了我十五年，但我好像并不认识你。”
    “你当然不认识我。”然幽怨道：“因为，我只是你十五年前，随手救下的一只小狐狸，你怎么可能会记得我？”
    “我十五年前救下的一只小狐狸？”苏离更是莫名其妙。
    “难道你忘了吗？十五年前你来北雪岭时，曾经从一条巨蟒毒口中救下的一只小狐狸。”
    此话一出，苏离终于想起来了。
    “你……不会就是那只小狐狸吧？”
    十五年前，他来北雪岭寻找传说中的血菩提，确实曾经斩杀过一条巨蟒。
    那时候，一条巨蟒正追着一只小狐狸，就在小狐狸岌岌可危之时，他突然间出手，随手将巨蟒给斩杀。
    只是那个时候，他的本意不是拯救那只小狐狸，只是想取巨蟒的兽核而已。
    谁会想到……
    “你终于想起来了吗？”
    然凄绝狞笑道：“是的，就是我，我就是你十五年前救下的那只小狐狸。自从当年你救了我之后，我心里每时每刻想的，都是你的音容笑貌，那时候我就发誓，如果有一天能修炼成人形，我一定会去人界找你，将我的一切奉献给你。”
    苏离只是沉默。
    只是他的身躯，却在剧烈颤抖，面具下的魂火，也炽烈得“噼啪”作响。
    因为然所说的这一切，已经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
    最让他想不到的是，当年自己无心救下的一只小狐狸，竟然跨越了种族的界限，对自己芳心暗许十五年。
    思绪飞转间，他又突然问道：“可是十五年前，你明明连一只妖兽巨蟒都斗不过，怎么又突然间成了凶威盖世的冰雪妖王？难道……”
    “不错！”
    苏离的话还没说完，然便点了点头，“十二年前，我确实无意间吞食了传说中，由神灵鲜血滋生而成的血菩提。”
    “怎么可能？”苏离失声惊呼。
    十五年前，他寻遍整个北雪岭都没有找到，没想到居然被一只小狐狸无意间得到了。
    当然，在震惊的同时，他也终于明白，为什么十五年前的一只小狐狸，会在短短三年之间，就一举变成威震整个巫族的冰雪妖王了。
    血菩提可是神灵鲜血滴落凡间滋生而成，服下之后，几乎可以令任何生物脱胎换骨，一举成为世间一等一的强者。
    也直到此刻他才明白，为什么自己擅闯北雪岭，依旧能够活到现在了。
    如果然对自己芳心暗许十五年，她又怎么可能会杀自己？
    只是……
    “你是怎么认出我来的？”
    震惊过后，他又下意识问了一句。
    现在的他，只是一具骷髅，别说隐藏了真面目，就算暴露在外，连他的家人都无法认出来，这个才与自己前世有过一面之缘的狐狸，又是怎么认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