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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些把守的士兵看了一会儿,见没再出什么动静,又纷纷退了回去。
    “只有这个办法,我们要想尽早脱身,只有这样做。”曲遥暗地传声给宁静舟道。
    “可是……”
    “你且放心。”昊天镜哼哼:“那蛟族的也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他们被困此地沦落到今天这个境地,还不是因为祖上缺德。”
    “可那殒生玉究竟在什么地方?你们准备怎么偷啊?”宁静舟问。
    就在此时,一个清清冷冷的声音传进了三个人的耳朵。
    “殒生玉藏在震海柱下的龙骨之墓里。”
    昊天镜,曲遥,宁静舟三人齐齐回头。
    玉白色的身影就立在屋内。
    站在屋内正中央的人,正是白秋涯。
    场面一时间尴尬至极。
    曲遥傻笑着挥手:“呦小龙男,好久不见啊嘿嘿嘿……”
    “不用费心了,一会儿我便带你们过去。”白秋涯轻声道:“现在这个时辰,是最后一波守夜军搜查龙骨之墓的时候,等过了这会儿,我便带你们去拿殒生玉。”
    曲遥往外探了探头,只见门外驻守的虾兵蟹将全都晕了过去,横七竖八地瘫在门口,如同一张张大煎饼。曲遥心下一凉,方才他们几人谁都没有察觉到白秋涯,不过电光火石之间白秋涯就轻手轻脚地解决了门口那几个士兵,甚至连一丝动静都没有发出来。
    曲遥看着那双忧郁的金色眸子,不觉缩了缩脖子。
    “等等罢。”白秋涯轻声说道。
    “您……要不先坐坐?”昊天镜此时很慌,他不晓得自己刚刚的话白秋涯究竟听了多少,譬如“祖上缺德”那句……就不晓得有没有被听到。
    “不必了。”白秋涯轻声说:“我长年闭关在东海的冰极里。这于我不算什么。我一会儿会将大舜的十三皇子救出来,等你们拿到殒生玉后,你们便带着他离开东海罢,再也不要回来了。”
    又是一阵极其尴尬的沉默。
    最终还是曲遥打破了沉默。
    曲遥问道:“你为什么要帮我们。”
    白秋涯没有说话,看着水晶宫顶回游的小鱼,似乎出了神。
    “是因为‘龙祭’吧。”昊天镜良久之后开口。
    白秋涯笑笑:“是,也不是。”
    曲遥看向昊天镜,眼中充满疑惑不解。
    “那是什么?”宁静舟最先问道。
    “无论蛟族跃龙门最终成功或是失败,都会伴随着方圆百里内的海洋生灵全部死去。”昊天镜道:“龙是海兽之尊,百鳞之长,乃至阳至刚之体,身体的热量可以使这百里内的海水沸腾。尤其是在跃过龙门的那一刹那,爆发出的能量可以使这整片海洋瞬间沸腾成岩浆。如果蛟族全族化龙,那半个东海的生灵怕是难以幸免。”
    “上古时期,龙族的统治可以堪称暴虐。不服龙族看管的水族,基本上都被灭了阖族。”昊天镜面无表情地陈述着一切:“你是不忍心看着昔日子民在一瞬间被屠戮干净么?”
    “全族化龙?”曲遥震惊:“难道化龙的不只有白秋涯一人么?”
    昊天镜冷笑一声:“在白秋涯跃过龙门正式飞升成龙的那一刻,其余的蛟在只要在他身上划一道口子,喝了它的血便能阖族成龙了。蛟王策划了那么久,飞升的自然不能只有他一个。”
    白秋涯苦笑一声:“我本不想化龙,我觉得一辈子当一条蛟也不错,即便这辈子都离不开东海,可东海我觉得就很好了。但是父王不这么觉得,蛟族的长辈们亦不这么觉得。你们不知道在这条路上,蛟族强求了多少。”
    “我只是不想再强求了,也不想再牵扯无辜的人了。我族复兴大业,不能就这样全数强加在一个无辜之人身上。”白秋涯苦笑一声说道:“他厌恶我,强取豪夺,逼人所难这样的事,我终究做不来。”
    曲遥抿了抿唇,他没有去看那白秋涯,却在这话中听到了隐藏不住的委屈和纠结。
    水晶宫里一片寂静。
    “可十三皇子景倚渊,的确与你有九世的情缘,你就这样放弃么?你父王夜以继日筹谋的计划的大业就毁于一旦了。”昊天镜道。
    白秋涯久久不语,他低垂着头,脸上的神色无法辨明。
    “这本就不是什么大业。”良久之后白秋涯默然道:“说穿了不过就是牺牲旁人去满足他难填的欲壑罢了。父皇觉得,这种事会带给全族人到达顶峰,可我总觉得,这只能带来无尽的苦难。”
    昊天镜一时语塞。
    “况且典报还恩,并不是那样简单的对吧。”白秋涯抬起头,看向昊天镜,海蓝色的眼珠中,是难以言喻的无奈和忧伤。
    “九世的情缘,该是多么深刻的羁绊,可我们如今就如同陌路之人一般。我曾经质疑过父皇,可他根本不理睬我的疑问,只是一意孤行。这样来的典报还恩,怕是成功的希望很渺茫吧。况且一旦失败,以父皇的性格,景倚渊的性命是断然留不得的,这事事关天道,况且他已经知道太多了。”
    昊天镜愣了愣,终究没吐出一个字。
    “若是失败,那这一切缘由也是因着秋涯不够好。我不想到那时,不仅龙门无法跨越,还要搭上一个无辜之人的性命。”
    曲遥愣了愣,一股不自觉的辛酸突然涌上心头。即便是这种时候,小龙男想着的依旧是别人的安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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