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煜承心想这个人之前不要命的杀虫族的时候可没有这么文邹邹的，倒是一点也看不出来他以前居然是个这样的人。
    面上却没有露出什么，相反的还一脸赞同：“其实我并不是很想原谅你们。”
    季谨禾一噎。
    江千引想说些什么，这位少爷的嘴巴他可是领教过的，一点也不饶人，域主现在身体不太好，万一被气出个好歹来，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季谨禾并没有给他机会，在江千引说话之前他开了口：“其实方先生这么想也没有错，我们并没有义务原谅犯了错的人，更何况这个人现在还有求于你。”
    方煜承不置可否。
    陆衍知从始至终没有说话。
    “既然两位已经到这里了，那我就有话直说，十年前我被下属暗算下毒，说来可笑，他用的药剂我灰域一整个实验室的人竟然都没办法获得解药。”季谨禾眼神讽刺，他养着一整个实验室，结果养的都是些废物，不仅对于解药束手无策，这整整十年间都没有获得任何的收获。
    现在的灰域，和以前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他这个域主就像是一个摆设，不，连摆设都不如，四处群狼环饲虎视眈眈，就等着什么时候忽然冲出来咬自己一口。
    呵。
    他的身体已经到了强弩之末，之前几年他还抱着一线希望，但是现在已经完全不再怀着任何的希望，人总有一死，但是在死去之前，他要把灰域那些背叛他的，自立门户的，忽视他的存在的人，也一起带走。
    给江千引留一个干净的，没有阴霾的灰域。
    他垂下眼睛，之所以决定见一见这两位据说是蓝影的人，不过是为了让江千引放心罢了。
    他目光分散，等他死了，就不会继续拖累江千引，他也不用被迫绑在一个将死之人的身边，未必不是一种解脱。
    ·
    方煜承也不知道能说什么，季谨禾虽然是在说他们灰域怎么怎么不好，但是方煜承要是开口附和，估计对方的态度也不会这么友好。
    不过……
    他倒是还真的对于季谨禾中的毒挺好奇。
    前世既然最后季谨禾并没有死亡，还能神不知鬼不觉的隐藏在第二军团之中，身上的毒肯定已经解除了。
    也就是说……
    这并不是什么无解的毒药。
    他还真的有点好奇了。
    “你们这里有毒药的样本吗？”方煜承忽然问道。
    虽然他还不能算是真正的药剂师，但也许是存在于血脉之中的药剂师研究欲忽然发作，他现在就很想见识一下这种毒药，当然要是能够顺便把解药弄出来的话就更好了。
    季谨禾愣了一下，摇摇头：“没有。”
    他们没有毒药的样本，这几年研究都是直接从他的身体中采的血样。
    方煜承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所以你现在这么瘦不是被毒药折磨，根本就是贫血？”
    江千引眼角一抽。
    虽然季谨禾的确是每月都定期抽出一定的血用来进行研究，但是也不至于会贫血吧？
    方煜承不赞同的看着坐在轮椅上的季谨禾：“虽然解毒很重要，但是平时调养身体也很重要的吧？这么抽血不贫血才怪了。”
    季谨禾难得没有说话。
    他的确是有轻微贫血，但是在每一个医生口中这一点点贫血根本不重要，不会耽误他的正常生活，也不会影响判断力，久而久之，就连季谨禾自己都觉得贫血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了。
    没想到今天居然有一个既不是医生也不是药剂师的人忽然对他说，身体养好了才更加重要。
    季谨禾深深吸了一口气，才不让自己失态。
    江千引从季谨禾的态度中看出了什么，心里一沉，不过因为还有方煜承和陆衍知在，没有说什么。
    “方先生你说得对。”季谨禾笑了一下，苍白的脸上色明亮了一点，让人看起来不像是之前那么死气沉沉，“调养身体确实很重要，我自己的身体该是什么样的，我才是最清楚的人。”
    方煜承神色有些为难：“我对这个毒药有那么一点点好奇，不知道能不能匀一点域主的血液给我研究一下？”
    “方先生还是医生？”江千引忍不住开口了，主要是方煜承这样子怎么看怎么不像是个正经人，很难让人相信。
    方煜承摇头：“这倒不是。我不过是一个刚刚入门的药剂师而已。”
    虽然制作出来的药剂就像是药剂界的黑暗料理，味道古怪，但是他的确是制造出了药剂的人，而且药剂也没有什么副作用，检测设备给出来的评价还挺高。
    更主要的是，方煜承之前试验过自己的药剂——就是味道有点像是那什么的那个，他发现药剂对于精神力竟然有那么一点点的温养作用。
    证明他的药剂的确是可行的！
    最终方煜承要到了几滴季谨禾的血液，还有一个不那么专业的药剂实验室。
    陆衍知没有阻止他的行为，在毕业考试之前，陆衍知对于方煜承的药剂天赋已经有了一定的了解——虽然制作出来的药剂的确是有那么一点点瑕疵，味道让人不敢恭维，甚至拒绝尝试，但是习惯了之后也还好。
    同时，陆衍知也在进行精神力机甲课题的研究，方煜承那些黑暗药剂在精神力方面的作用自然也被陆衍知发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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